這問題她還真答不好,於是她便偷瞄向桑大哥,將壓力給到他這邊。
桑大哥被親妹坑多了,自然應對能力也非一般迅速。
“那是父母一輩的姻親了,當初來福縣也多得他們幫襯方在河溝村安了家、落了戶,這不投桃報李,才推辭不了。不過阿青有朝廷工事在身,這一趟也就耽擱這麼幾天就會回來。”
“對對。”
鄭曲尺對她哥的回答給予了高度肯定。
“那你們父輩的姻親,如今是在哪一縣哪一村?”
聽柳風眠問起“桑瑄青”的行蹤沒完沒了,簡直比受“桑懸青”之約前來投宿過節的黎師更關心,她就奇了怪了:“風眠,你問這麼細緻做什麼?你這是在關心我二哥的去處,還是在懷疑我跟我哥所講的話?”
她也不再遮遮掩掩,反而直接將話給講明白了。
宇文晟一時話滯,他對上她慍淡的神色,緘默不語。
他的確需要找到“桑瑄青”,也覺得他們兄妹倆的話有問題,可是當鄭曲尺坦坦蕩蕩反問他時,他竟想的不是她此刻的反應有問題,而是不想與她在除夕起無謂的爭執。
不知何時開始,他也學會了顧忌別人的心情。
不,不是別人。
只有鄭曲尺而已。
他蒼白的面上徐徐綻出一抹微笑:“來桑家多時,始終不見你二哥,只是心中好奇,想見一見你的二哥罷了。”
鄭曲尺卻懷疑起別的事情來了。
她想起了他背地裡隱藏的身份,他這是在替宇文晟想查“桑瑄青”嗎?
黎師這時也出聲了:“桑瑄青,這兩日是不是就不回來了?”
“對。”桑大哥將視線從小夫妻身上收回來。
黎師瞥向柳風眠,細細的目光如清泉滌過,他斂起寬袖背起,道:“左右不過兩三天,那我便等他一起回來上工吧。”
桑大哥:“……”
誰邀請他留下了?自話自說,何等厚顏無恥之徒啊。
鄭曲尺轉過臉,也是沒料到黎師會這樣執著想留在他們家中過年。
其實黎師在得知“桑瑄青”不會回來時,本不打算再留下叨擾桑家人,可偏偏這桑家多了一個可疑又危險的柳風眠在。
他始終記得,“桑瑄青”是他的救命恩人,是將他從黑暗的石頭底下挖出來的人,哪怕不提愛屋及烏,就憑桑家招待他留宿過夜,免他一夜孤寒的善意,他也有義務在這幾日替“桑瑄青”顧看好家人。
另外,他也很想查清楚這個“柳風眠”究竟是誰。
是他認為的那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