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已經被抓住了,暴露我又有何意義?再說,如果宇文晟知道了……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鄭曲尺自我安慰道。
秋卻搖了搖頭,眼中有著她看不懂的神色:“我不清楚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尺子,你不能再繼續留在這裡了,屈師他如果在宇文晟手中撐不住, 就絕對不會容許你也活著, 你的身份遲早也會暴露。”
鄭曲尺覺得荒謬,她跟這個屈師之間難道有什麼深仇大恨不成?
他為什麼非得整死她不可?
“為什麼啊?秋,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鄭曲尺抓住他的手,逼著他的眼睛看向自己:“告訴我,你如果還當我是你同伴,還念我們之間的情誼,你就告訴我,不要讓我跟個傻瓜似的一直被人利用,卻茫然不知。”
秋眼眸震盪,他張了張嘴,卻發現面對這樣真切懇求他的鄭曲尺,他很難拒絕。
“你們鄭家,是墨家的叛徒。”
鄭曲尺一怔。
“叛徒?既然如此,那為什麼……”她好像難以理解。
“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你三歲之前的事情,但那個時期正是你們鄭氏全家叛逃的起始,也是墨家對你們發起獵殺令的伊始。”
“我不記得了。”鄭曲尺搖了搖頭,她又問他:“所以,我爹孃跟鄭氏族人,全是墨家的人殺的?”
秋以為她是明知故問,因為在秋心目中,鄭曲尺一直以來的種種不合常理的表現,全因心中對墨家耿耿於懷的芥蒂。
她厭惡墨家,卻又不得不聽令於墨家。
從一開始,他就不認為她對墨家忠誠,但是,他偏偏又不太願意這樣去想她,去想如果她真的要跟墨家成為對頭時,他該怎麼面對她。
“對,尺子,墨家遠比你瞭解的更加黑暗與恐怖,別去試圖撼動它,也別想著復仇了。”他抓住她的雙肩:“快逃吧。”
鄭曲尺還是不太懂:“既然墨家不打算放過鄭氏,那為什麼這些年以來,一直都沒有殺我跟我大哥他們?”
“這件事我不能說,總之屈師已經放棄了你們,所以你不再安全了。”
鄭曲尺一把揮開了他的手,她冷著臉,清澈的眸子似凍結了冰:“是因為我身上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對嗎?”
那樣東西,既可以叫墨家的人留下他們這些叛徒子女,也能讓陌野冒著去得罪墨家的風險也要與“桑瑄青”達成交易……
她終於知道了。
鄭家一定有這麼一樣重要的東西,並且“桑瑄青”已經得到了。
可是……她不知道啊。
秋眼神倏然一深:“你當真有?”
鄭曲尺此刻心思十分敏感,她細細品味了一下他的神色,那極短又極為真實表露的情緒,她忽地笑了起來,眼眯成一條縫,嘲諷道:“真難為你了,與我交好是不是也是為了這樣東西?”
秋抿了抿唇,少年烏黑的眸子透著些許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