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垚接到傳訊,聲稱得去縣裡辦點事,所以跟她交待如果要回鬼羧嶺的時候,就直接去石牌坊的位置,那裡會有人送她。
鄭曲尺等蔚垚走後,就跑到鑄器司的煤爐裡挖了一晚上爐渣灰,然後還去窯爐裡仗著蔚垚的勢,要了些生石灰,再將它們留著幹貯備用,因為還差一樣重要材料呢。
到這,鄭曲尺人已經累得不行了。
同時,因為鑽了煤爐,她這下真像個煤球似的了。
她看天色已經不能再耽擱了,但回鬼羧嶺之前最好得先洗一洗這一身的煤灰,要不回去了人家還以為她去偷煤了呢。
“這位大哥。”
但凡是瞧著比她大的,她都統一喊大哥,主要別的稱呼她也沒學會。
“吶按了?(怎麼了)”鐵匠擦了一把汗,回了她一句福鄉本地話。
鑑於她是蔚垚親自帶來的人,他們對她的態度還是比較客氣。
鄭曲尺也用川話回道:“我想洗一洗身上的灰渣渣,你看哪哈有水?”
鐵匠抬了抬下巴:“鑄器司後頭,有一個水缸,你個人舀起去洗嘛。”
“哦,那裡有沒得人?”
這作坊四周圍全都是些打光巴子(不穿上身衣服)的男人,她雖想清洗一下可又有些擔心。
“這個時候都在幹活,那裡沒得人。”
沒人?那太好了。
鄭曲尺一邊拍打著身上的灰渣,一邊朝著鑄器司後面走去。
藉著鑄器司那邊透過來的光線,她果然看到了一個半人高的水缸,水缸後面則是一堵牆。
做鐵匠這行的人,基本上身上就沒幹過,一天忙碌下來,都得過來洗洗才能休息。
水缸前面橫搭著一根竹竿,竿子上掛著塊布簾子,如果想洗身時,可扯下來遮擋。
她先四處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之後,才放下了布簾子。
水缸裡的水冰涼凍手,她先沾了點水搓了搓手,等適應後,然後再洗了一把汗津津的臉。
可這一洗,臉上凃的炭粉跟偽裝的粗眉就被糊成了一團。
不過她隨身帶著易容的東西,倒也不擔心,一會兒擦乾後再重新上妝就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