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呆怔的小臉,笑眯眯叮囑:“桑小弟,一定要讓將軍開心起來哦,否則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
鄭曲尺瞠大了眼。
她當沙包還不夠,他這是打算將她獻祭了給宇文晟助助興嗎?
當被掀開的帷簾在她眼前慢慢閉合上,她視野內的光線瞬間昏暗了下來,身後涼意徒然襲來,一道幽幽含笑的聲音響起:“桑瑄青。”
她轉過頭,就看見了宇文晟高坐在上方,一條長長的過道鋪了墊子。
他笑了一下,陌野曾咒罵他殺人時就跟個病態的瘋子,或許還真是。
她瞳仁倒影內,他面具之下,隱約可窺的瘦削輪廓,極黑的髮色,猩墨的瞳孔,優長的頸部愈發被襯得極度蒼白,光線切錯在他的戰袍之上,似某座陰暗城堡中以血液為生的癮君子。
“桑瑄青見過將軍。”
她不敢再看一眼,趕緊拱手行禮。
其實鄴國對稱呼跟行禮都有一套規矩,可惜她這個外來者根本不清楚,只能根據她看過的古裝劇那些行禮方式,依葫蘆畫瓢。
不倫不類。
“你還是第一個見到本將軍,能夠硬起膝蓋不下跪的~”
一聽到這話,她膝蓋瞬間就軟了。
她想,要不還是給他跪一個吧,就當做是過年給長輩磕頭了,不然他若拿小鞋給她穿,她這種沒錢沒勢的小人物還真吃不消。
但還不等她跪下,宇文晟又出聲了:“桑瑄青,你是哪一國的細作?”
鄭曲尺表情變了變。
喉中如堵,半晌吱不出一個字來。
“怎麼,不能說?你連九瓏機關盒都開啟了,總不會說這只是一種湊巧罷了。”
這九瓏機關盒陌野跟她提過,他當初為了達成跟“桑瑄青”的交易去盜取的,最後卻被黃雀在後的宇文晟給陰了,這東西才淪落到他手中。
但這一切又好像是冥冥之中早就註定的,最後“禍端”又回到她手上,還叫她在懵懂無知時給開啟了。
她要說,她就是一純純的良民,他能信嗎?
管他信不信,總之就不能承認自己其實是個二五仔。
正當鄭曲尺決定要抗拒從嚴時,就感到身後的帷幕被掀開,光線大片射了進來,一道寒光投映在帳中閃過,緊接著一道黑影疾衝進帳。
“宇文晟!”他直接忽略掉門口處的鄭曲尺,一個揉身躍高,準備刺殺宇文晟。
可是,一幕叫人無比反胃又血腥的場面,卻在下一刻出現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