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曲尺終於確定,他們這些人的確屬於啥都得乾的範疇,別以為官府的錢好掙,那全是拿汗水跟勞力換的。
當然稷下學府的原隨、銀梟兩位工匠大師自然不用幹這些。
他們的職位就相當於是負責建造施工的設計、組織並監督施工的工程技術人員。
說白了,這項工作就是鄭曲尺以前乾的。
可現在,她洗號重來,混的級別不夠, 只能當著最基層的建築工人。
休息了一夜, 天微微透亮,他們就被敲鑼聲吵醒,府兵讓他們在徹底天亮之前,到鬼羧坡的雉山附近,去將垮塌的城牆廢墟殘石清理出來。
完整能用的石頭留下,斷裂毀壞的則要搬走,別耽誤了接下來要重新修葺的工程。
“加緊將城牆溝清理出來,過兩天原師跟銀師會過來巡查,勘察施工,縣令說了,絕不能耽誤了他們的工程!”府兵手握刀柄,對著工匠們大聲喝叱警示道。
“二級石匠(專技)去採石場鑿石,其餘人員跟勞役就負責搬運石頭!”
匠人的等級由高到低,分為:家、師、匠、工。
工就是普通的工人,不分級別。
由從匠人開始,才分有級別。
匠,共分二級,分別是一級學徒,二級專技。
師,則是一級匠師,二級匠師,三級宗師。
家,大家,基本上到了“大家”這種級別的人物,都屬於各工種匠人的頂尖魁首了。
這些都是單扁在路上給鄭曲尺做的科普。
剛才府兵喊的“二級石匠”,就是“匠”級的二級專技。
而採石場昨天府兵領他們去過一趟,就在一堵絕壁的位置。
那裡的大山因為岩石的質量好,之前許多工匠修建各類工事時,都會去採石場挖石條、石板,因此那裡留下的是半邊千瘡百孔的山體。
鄭曲尺由於沒有評級,自然屬於最低等的那一掛,所以她得去搬石頭,當然憑關係進來的單扁也一樣。
兩人走到雉山城牆的西南角,當地人不叫學名“雉山”,而是根據它的外型形象的叫作“雞腳山”。
這裡的山體城牆向著西邊延伸,最終構成了南邊跟西面的兩個制高點,那是亭障。
而鬼羧嶺就是雞腳山這一片塌了,具體得補修多長的距離,鄭曲尺也沒勘察過,更沒時間好好看看這鄴國城牆究竟是何水平工藝。
因為她正被府兵盯著,一趟一趟地背個竹揹簍運載山體打落的岩石。
以前只聽人們這麼感慨過,勞動人民苦啊,她也是附和,但從沒有現在這麼親身經歷,切身感受過後,發自肺腑地發出一聲。
——勞動人民苦啊。
她力氣雖然大,但體力不是無限的。
剛開始倒還算輕鬆,但後面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