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澤邦這時也迎上來:“將軍,鉅鹿國的投石升臺器已經初成規模了,要去看看嗎?還有之前運回來的走車千均奪,匠師們不敢擅自拆動,擔心破壞的結構就無法再復原了,正要向你請示。”
“那便過去瞧瞧。”
來到校場,那裡擺著一個大型的器械,主要構件是木架、滑輪、短軸、及繩索,其核心構件是滑輪。
的確跟桑瑄青之前做的起土器有著相似之處。
校場除了匠師之外,還有一個穿了一身普通工匠服的女子,五官清玉溫婉,她的寬袖與褲擺都用繩子綁起,長髮束於腰後,一副利索幹活的模樣。
此時她半分不嫌工苦,正在幫忙調整器械。
“將軍來了。”
工匠們瞧見宇文晟到來,趕緊上前請禮。
“將軍,成功了,成功了!”
匠師們激動興奮地向他請功。
女子一驚,當她回頭看到那個戴著修羅面具,一襲黑甲紅披的高挑身影時,忍不住抿了抿上揚的唇角,低斂大方地站在那裡,福了福身。
宇文晟走上前,看著這重工的器械,它跟他帶回來的殘骸外貌區別甚少,基本上覆原得八八九九,但卻不知道功效如何呢?
“可有試用過?”
“已經試用過了,它可以投三、四百斤以下巨石,可以升降三丈高瞭望,用於攀城牆、遠端定準作戰定有奇效之功。”
一道清婉的女聲在這時響起。
匠師們紛紛看向公輸蘭,想到近來她的貢獻與幫助,都忍不住紛紛讚美道:“公輸姑娘當真是令我等歎服啊,若非她的指點,此複雜工藝的起重器械只怕還得多費些功夫。”
“是啊是啊。”
王澤邦這時也難得對一個人和顏悅色:“公輸姑娘不愧是公輸家的人,機巧造詣的確不同尋常。”
“哪裡,比起我兄長之鬼斧神工,我尚不及一二。”她被他們誇讚得有些臉紅了。
但仍不似一般女子那般忸怩不自在,反倒落落大方挺直背脊,接受一切的讚譽。
她眼神略帶幾分閃爍看向宇文晟,想知道他對她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看法,卻見他彎起嘴角,似笑非笑:“這麼說來,鄴國這麼多知名匠師還不及一個公輸家家支族的女人了,那本將軍留著你們這群徒有虛名之人有何用?”
此話一出,所有人如同被人當胸一刺,血液逆流,面上的笑意跟歡喜瞬間凝固。
王澤邦立刻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錯誤。
公輸家是北淵國的人,他們鄴國的匠師如此吹捧一個北淵國的人,豈不是將自己國家的尊嚴跟臉面撕下來使勁朝地底下踩?
空氣一下跌到了零下,人人都戰戰兢兢,不敢再隨意吭聲了。
好在宇文晟倒也不是真打算此時摘了他們的腦袋,他笑得無害而自然:“不誇了?那好,過來測試一下效果吧。”
“……是、是。”
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這一次,不再有人關注公輸蘭的事了,反倒集中精力擺置這個新的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