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碧玉絕對是個好丫頭,忠心可靠,敏於行而訥於言,秉持能動手絕對不吵吵的原則,在幾個姑娘的女護衛中身手是拔尖的。換了裝扮也得承認,阿寬是個好伴當。見蕙蘭躺著,立刻拿開散落的物件,給她蓋上披風。
伴隨著晃晃悠悠的馬車,蕙蘭差點真的睡了過去。真虧了快到地方的時候曾護衛駕的馬車重重顛了一下,蕙蘭差點撞到車壁,幸虧阿寬按住了她。
碰上這種情況,除非蕙蘭嗝屁了,不然怎麼著都得蹦起來罵那個坑爹的駕駛員。
還沒等蕙蘭開口,馬車緩緩停下,外面已經有動靜了,“郎君,何府到了。”
蕙蘭收住了即將衝口而出的話,她沒必要為了逞口舌之快丟人。
阿寬麻利的出了馬車,撐起簾子,伸手要扶蕙蘭下車。蕙蘭痛快的把手遞給她,順著她的引導下了車。等蕙蘭安然落地,阿寬又回身去取包好的藥材。有著那個坑貨做對比,阿寬在她心裡的地位直線上升。
鄙視的白了一眼裝死的駕駛員,結果丫的居然一聲不吭的駕著車進了自家的院子。蕙蘭那個氣啊,果然人比人得死。她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提供物質和精神幫助讓阿寬快速成長。等阿寬能勝過這貨了,一定得讓阿寬多揍他幾頓,她也能出口惡氣。
何家大門緊閉,蕙蘭上去叩門。幾乎是聲音才落,就有人開了門。一箇中老年門房把門拉開一半,看著門口半大的兩個少年,拱手道,“房郎君怎麼來了,近日老爺並未開課。”
這門房倒是記性不錯,她才來過幾次就記住她了。蕙蘭微笑著頷首為禮,“聽說先生身子不爽,小子特來探望。”
門房把門全部開啟,笑著誇了一句,“郎君有心了,我使人帶郎君進去。”
“多謝。”蕙蘭笑著謝過,跨過門檻,跟著一個年輕點的下人進了院子。
她之前上課只在前院,這次倒是第一次進內院。三進的院子,房舍不多,倒是花木奇石亭臺樓閣多一些。看來先生確實是個文人雅士,這院子拾掇的很不錯,不說三步一景,也不差什麼了。看來何先生有做園林設計師的本事啊,這院子太小,倒是把先生的本事委屈了。
蕙蘭一邊走一邊打量,倒不是她沒見過世面,而是職業病作祟。見了新奇的景色或物件都要多看幾眼,能問問來由寓意更好。碼文可是得有現實做參照物的,不然全憑想象太不靠譜了。
很快,蕙蘭到了何先生住的院子,阿寬不著痕跡的拽了拽她的袖子。蕙蘭立刻收回了亂看的目光,不用阿寬解釋,她看見已經有人在院門口迎接了,她收攝心神,目不斜視的繼續走。
“咦,怎麼是你?”走近了,蕙蘭一眼認出了侯在院門口迎接的人。
可不正是蕙蘭口裡既像傻子又像君子的肖學兄和他的小廝。什麼情況,他難道不是和她一樣蹭課的?怎麼混成了主人公了,坐火箭了吧!
“房小弟安好,先生正在裡面等你。”肖學兄微笑著一拱手,作勢請他進去。
行吧,主要是來看先生的,其他的不重要。蕙蘭面上帶了笑,拱手回了一禮,“有勞學兄,請。”
兩人並肩進了院子,反差強烈的阿寬和浮元留守在迴廊上。
何先生躺在榻上,雖然面有病容,但是看著精神還好。看見蕙蘭兩個並肩進來,不禁一笑。
蕙蘭疾走幾步走到榻前,“先生安好,學生房飛馮拜見先生。聽聞先生微恙,學生特來探望。”
何先生拂鬚一笑,道了一聲“好。”然後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蕙蘭坐。
蕙蘭謝了座,端正坐好。關心了兩句何先生的病情,又送上了禮物。肖某人很有做主人的風範,招呼下人上了茶點,又接過了禮物讓下人拿了下去。蕙蘭只做不見,只和何先生說話。
何先生五十多歲的年紀,倒有些老小孩的意思,直說自己不過是小病,卻被逼著喝苦藥湯子,真是可憐,邊說邊瞪肖某人。
肖某人倒是半點異色也沒有,只笑著勸他良藥苦口,讓他安心休養早日康復就不用再喝了。他倒是穩,引得老小孩不停瞪他。
蕙蘭覺著好笑,少見這麼年輕的少年穩如泰山。眼見一老一小聊崩了,為著先生身心舒暢,蕙蘭笑著岔開話題。誇府裡園子設計的好,景色宜人,精巧不凡。
一下子騷到了先生的癢處,談興大發,開始輸出。開始蕙蘭還聽的認真,漸漸的他說的越來越深入,蕙蘭聽不懂了。見先生一副長談的架勢,人已經從榻上坐起來了,蕙蘭不禁想抽自己嘴巴,讓你多嘴。
聽天書一樣聽了半天,蕙蘭的笑臉都快繃不著了。她已經試著岔了幾次話了,均以失敗告終,真是……
“先生,該吃藥了。”從天外傳來的天籟之音解救了蕙蘭。這一句彷彿給先生按了暫停鍵,他老人家緊閉著嘴躺到翻身躺著裝死。
天助我也,蕙蘭顧不得向恩人投去感激的目光,抓緊時間起身告辭,“先生還在病中,合該多多休息,學生這就告辭了。還請先生悉心安養早日康復,學生還盼著上先生的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