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家一大早吃完早飯就收拾妥當去老太太屋裡告辭。
難得可以不上課,四娘子也可以出去玩,大家都挺開心。進去的時候就見老太太和大夫人李夫人正在說話,六郎也在,見她們進來就不說了。
老太太面色如常,笑的慈和,“去了你們姑母家就當到了自個家裡,不要拘束了。好生安慰一番大郎和三娘,讓他們好好養著。”
四娘子居中,五娘子和蕙蘭一左一右,再加上過來和她們站成一排的六郎,齊齊躬身應了。
老太太又囑咐了帶隊的二兒媳幾句,就打發她們走了。
蕙蘭留心看了一眼,才進來的時候除了大夫人面上有一絲焦慮之外,其他人看著都平靜著,看來沒什麼大事。
李夫人帶著六郎坐了前一輛馬車,四娘子帶著兩個妹妹坐了第二輛。後面幾輛坐著丫鬟僕婦,裝著禮物。十個全副武裝的護衛騎馬在側護衛,半點沒有落了武勳第一家的威風。
姐妹三個一路說說笑笑,倒是覺著時間過的很快。實際國公府和楊家一南一東,隔了四分之一個城。
據蕙蘭發現,五娘子其實是比較關注外界的事的。只可惜她和蕙蘭的身份都有些尷尬,不適合直接去問。而大夫人相對來說是一個賢妻良母式的貴婦,再加上四娘子比較懵懂,不關心外事,所以理論上五娘子是沒什麼渠道瞭解外面的事的。
和她相比,蕙蘭算是比較幸運的了,她還有李家在。而蕙蘭慶幸的是,大娘子基本算是老太太撫養的。老太太可是女中豪傑,能裡能外的。要不然她絕對不看好大娘子的婚姻,畢竟做太子妃,後邊再做皇后、太后,只是賢良淑德是不夠的。
眼見四娘子都快及笄了,五娘子也過了十歲,蕙蘭自己馬上過十歲生日。她琢磨著要不要等過了生日去找老太太,就算四娘子不用像大娘子那樣著重培養,可也要上上心了。太子妃的親妹妹,怎麼也是要做豪門貴婦誥命夫人的,總不好太那啥了吧。當然,順帶著她和五娘子也能沾沾光。
只是她又有些猶豫,牛不喝水也不好強按頭。她這樣打著關心的旗號,還夾雜了私活,對四娘子有些不太公平。算了,還是她自己去找老太太,就說她長大了,想看看邸報。雖然外面也能買到,但是家裡本來就有,這樣還顯得她行事鬼祟,對家裡防備著。顧家沒把她當外人,她就更不能見外了。
到時候至多是老太太覺著不合適了,給她說一頓拒絕了。不過蕙蘭覺著以她對老太太的瞭解,應該不會的。老太太睿智通達,會明白她的想法的。
估計是老太太疏忽了,覺著四娘子還小,不著急。她這一折騰,保準讓老太太想起來二孫女也不小了,該學些安身立命的東西了。到時候,她倆就真的能沾上光了。蕙蘭美滋滋的想著,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姐姐們就擎好吧。
引的四娘子以為她要打什麼鬼主意,於是“嚴刑逼供”,蕙蘭差點笑岔氣。還是五娘子看快到了,解救了她。蕙蘭逃脫魔爪,一邊讓人幫她整理弄皺的衣服和頭髮,一邊心裡發狠。好四姐姐,本來還覺著會坑了你有點不好意思,這下徹底消散無蹤了,祝你好運吧!還是五姐姐好,不枉妹妹想著你。
四娘子還不知道自己將要被坑,依舊明朗嬌豔的逗弄著蕙蘭。奈何蕙蘭心裡已經挖好了坑,絲毫不在意她的行為。哼,好戲在後頭呢。四娘子渾不在意,仍然契而不捨的逗她。
五娘子看著兩人的小孩子模樣覺著好笑,偷笑之後找了話題把那兩個的注意力移開了。
說話間馬車停了,到地方了。有管事的來問安,並招呼馬車入內。三人再顧不上說話,相互看了下儀容,就端正坐好等到站。
等馬車再次停了,少頃便有僕婦掀開簾子,三個人扶著丫頭依次下車。
儀門處李夫人手裡拉著端莊淺笑的楊二娘子,和一個年紀相仿的貴婦並肩站著在那說話,六郎正被那貴婦攬在懷裡不撒手。
眼見只到人家咯吱窩的六郎面上強顏歡笑,身體卻在輕輕掙扎,三人相視而笑。
四娘子還是很有姐姐樣的,上前撒嬌道,“姑母就記得六郎,我站在這裡您都看不見的。”
楊家大夫人,顧家大姑奶奶生的和老太太有五成相似,眉目間更柔和些。見侄女撒嬌,立刻放了六郎來抱四娘子,“哎呀,小四娘吃醋了,快讓姑母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