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急了,“可是我已經答應村長了!”
何招娣嘆了一口氣,老爹這性子,這幾年要不是她和阿孃在背後撐著,不被人欺負死才怪,自己說話不管用,那就讓阿孃來開導阿爹吧。
“你就說我試過了,人家不答應。”
村長得到答覆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的石墩上一口接一口抽旱菸。
村長的老婆是個心直口快的人,看見村長這樣,就道:“我覺得你就不該開這個會。你看看那些人提的條件!他們好意思開口,我都沒臉聽。誰都不是傻子,想讓別人當冤大頭,也得看人家樂意不樂意!”
村長正心煩,聽見這話立即反駁道:“話吧是這麼說,咱們這幾年不是合作地好好的嗎?要不是陳志民夫妻倆吃飽了沒事幹,說那些惹人誤會的話,惹毛了陳家那丫頭,人家也不至於大動肝火啊。”
村長老婆冷笑一聲,說道:“那你還真錯了了,這次的事情不過是個由頭而已,人家那是借題發揮。你難道沒注意,咱們村裡的那些人,心思都用到別的地方去了嗎?我好幾次聽人家說,作坊裡做出來的東西返工率高了,代加工的那些,材料的利用率也低,浪費的那部分哪裡去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以為人家真的一無所知啊?不過是念著一點香火情,不願和你們撕破臉罷了。”
“你們倒好,人家退一步,你們還要進三尺。你們要是抱著這態度,我建議你啊,趁早拉倒,別最後事情沒辦成,連最後一點香火情都耗盡了。”
這些道理村長不是不懂,不過因為老陳一家離的遠,鄉親們就生活在自己眼皮底下,而且他認為,老陳家現在不僅是村裡的首富,資產在市裡也是排名前列的。既然不差錢,就當做善事了接濟一下鄉親們,真沒什麼好計較的。
這種劫富濟貧的想法不僅村長有,村裡大多數人也有。
可是他們卻忘記了,被劫的那個人是不是願意成為劫掠的物件。
村長老婆見說不通自己男人,也就懶得多費唇舌了,扭身回到屋裡徑自忙碌去了。
等著吧,以後還有他們哭的。
不知感恩的人,只會把路越走越窄,不值得她同情。
玉梅早就知道自己那封解約書一發出,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不過,她沒想過第一個找來的人會是何招娣。
何招娣一看玉梅的眼神就知道她想什麼,笑道:“別誤會,我不是來找你求情,只是來辦事順路來看看你。”
玉梅點點頭,煞有介事地道:“這還差不多,你要是開口跟我求情,好茶都不給你喝。”
何招娣笑道:“萬一我真開口了,那你會拒絕嗎?”
玉梅犀利地看著她:“你阿孃讓你來的?”
何招娣無奈:“什麼都瞞不過你。”
玉梅笑道:“你現在這麼能幹,你阿孃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何招娣扯了扯嘴角:“大概因為,我是女的。”
玉梅嗤笑起來,“那就沒辦法了,總不能去變性。”
何招娣笑容微苦,“是啊,總不能去變性。”
玉梅給她倒茶,“行了,別訴苦了,誰家還沒有一本難唸的經了。我阿孃天天追著我問我什麼時候給她帶個女婿回去,我都快煩死了。”
“就像你怎麼努力都得不到你阿孃的喜歡一樣,我努力這麼久也沒能睡了想睡的男人……”
門外,嚴祿敲門的手頓時僵在半空中。
想睡的男人,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