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珙輕踢了一下馬腹,讓馬保持勻速前進後,才說明實情:經過皇城司的探查,河南一地人口已經十不存一,但並非沒有了戰略價值。
金國精心打造的關河防線還在,如若克服重重困難,不出兩年,河南一地定會重現生機,彼時我等不論是收,還是北伐,都有迴旋餘地!
此次官家難得沒有想著和,且已經協調好了新任四川制置使陳韡以及京西、湖北制置副使史嵩之一同出兵儲糧。
加之丘志清把蒙古高階將領一鍋端,僅剩張炑一人逃跑,糧草也被焚燬,據皇城司奏報,張炑已經退到黃河以北,留守河南的大部都是金國將軍。
聽了孟珙一上午的專業解釋,安營紮寨的時候丘志清總算是放下心來,他不記得歷史上是否有這次行動,萬一被自己一個訊息給坑了,那豈不是罪過大了?
丘志清不知道的是,歷史上還真有這麼一次收復三京的行動,最後因為缺糧丟掉兩萬兵馬後狼狽退回。
那位孟珙提過的京西、湖北制置副使史嵩之,更是一粒米都沒往前線送,之前大手一揮就是三十萬石糧草送給蒙古軍,到了給自家軍隊送糧之時卻是拖拖拉拉愣是一粒糧食都沒往前線送。
不過就孟珙說,人家是史彌遠的侄子,當年他們剛在襄陽認識那會才剛剛考中進士,步入仕途,這才短短十幾年,就官至兵部尚書,真真是平步青雲啊。
這麼一比較,好像孟珙升官也不算快了,畢竟這傢伙自吹是從小在軍營長大,十多歲就隨老爹上陣殺敵,這都三十多了,最高才掛了個樞密副使的頭銜,虛銜的那種……
不知道知道了歷史真相的丘志清會作何感想,不過現在他倒是沒有什麼感想,在得知自己可能要上戰場之後,丘志清正在加緊練習騎馬射箭。
經過將近十天的水陸行軍,他們終於來到江北廬州境內,丘志清這才知道,原來之前的兩個月時間中,孟珙和趙昀他們並非只是單純在臨安整頓部隊。
同時也在向襄陽,廬州,光州三個方向運糧運軍械,還有一些隨軍工匠。為什麼還有工匠?丘志清不知道,孟珙也沒有告訴他。
而在他們主力屯駐廬州之時,上任不久的四川制置使陳韡,卻是遇到了一個大麻煩,沒等北上收復三京的行動開始,西川那邊被南宋經營了百年的西川蜀口防線,再一次遭到了蒙古人的進攻。
而襄陽那邊,史嵩之手中同時拿到兩個訊息,一個是封賞,進兵部尚書銜。相對於加官進爵的訊息,另一個訊息就不是那麼美好了。
他叔叔史彌遠留下的重要成員:李知孝、梁成大﹑莫澤,先後被官家以投毒弒君,謀逆等罪名,被真德秀的弟子宋慈,一一送進了刑部大牢。
三人被抄家流放,總資產竟然抄出了九千多萬貫,幾乎趕上南宋朝廷一年的財政收入,這下好了,北上收復三京的軍費瞬間籌齊。
哪怕之後的屯田恢復河南民生的經費都有了,本來還有些小心思的史嵩之,在同時接到這兩個訊息之後,心中升起的小火苗瞬間掐滅。
他知道,這三人一去,自家叔父的所謂“史黨”已名存實亡,官家加封他為兵部尚書,繼續留任京西、湖北制置副使。
既是一種對他能力的認可,亦是讓自己全力支援收復三京行動,提前支付的報酬。
現在他沒了黨羽的庇護,政敵勢大,如若他不想步上那幾個傢伙的後塵,便只有乖乖的聽這位陛下的吩咐,努力立功,抬高自己的地位。
不得不說,趙昀是把十多年前丘志清在宮裡,和他談論的那套道家理論,基礎有為法就是陰與陽的對沖與消長,借鑑與轉化,即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當時丘志清自己都是一知半解,還在翠虛子那裡聽課呢,鬼知道趙昀他悟出了什麼帝王之術?
休整三日後,大軍開始北上,七天後,大軍陸陸續續渡過淮河,繼續向北,然而丘志清卻被告知,他將隨郭靖,率領孟珙撥付給郭靖統領的五千騎,單獨行動。
丘志清暗暗驚訝的同時,亦是鬆了口氣,還好自己以前吸取教訓,練過騎術,這些天又勤練不輟,不然後果……
想想大家騎著馬,自己輕功飛奔的場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