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臉,男人的睡顏安詳,呼吸聲平穩。臉頰上有三條血痕,是她掙扎時用指甲撓的。不僅如此,他寬闊的肩膀被她咬得鮮血淋漓,後背的抓痕更多。
她怎麼沒把他撓死呢?衛疏影恨恨地想。祝他得破傷風。
衛疏影挪動著疼痛的身體,吃了避孕藥,換上衣服。
床頭櫃上放著一個黑色的錢包,裡面是他的身份證,一些銀行卡、會員卡和現金。
身份證上的男人,面容清俊,眉目如畫,眼神卻是一貫的冷然,什麼都不能撩動他的心絃。
“紀雲程。”
她現在知道他叫什麼了。
她可以趁這個機會殺掉他嗎?
念頭一轉,衛疏影的脊背爬上一股寒意。
不,不行。
這男人不是好惹的,她就算殺了他,他背後的勢力也能讓她生不如死。
她回國另有打算,而不是跟一個權勢潑天的男人糾纏不休。
他是她的天敵。這是衛疏影作為殺手那麼多年的直覺。
必須逃,藏起來,不要被發現。
惹上他,一定非常麻煩。
走之前,衛疏影看到錢包旁還放著一塊手錶,是江詩丹頓經典款機械錶,價格昂貴。
她身無分文。
本來這麼多年她存了一筆鉅款,但那枚炸彈讓她明白,她太天真了。
揹負瞭如此多的秘密,組織不允許她活著離開。
事先準備的身份證無法使用,卡里的錢她也不敢取出來,她現在處於十分尷尬的境地。
如果組織知道她還活著,等待她的將是什麼?衛疏影打了個冷戰。
她猶豫片刻,下定決心,帶上了那塊表,推開房門走出去。
一室寂靜。
幾分鐘後,床上的男人掀開了眼簾,他披衣起身,站在落地窗前,將窗簾拉開。
漆黑的眸子裡倒映著點點星光,那雙眼睛,淡漠如山間的霧靄嵐煙。
他看著那抹高挑纖瘦的人影融入還未散去的黑夜,而遠方的天際,第一縷晨曦搖動著密雲。
紀雲程從煙盒裡抽出一支,點燃,猩紅的光在指尖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