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兩道濃密的眉毛擰在一起,古銅色的肌膚略微繃緊,臉上依然掛著些許的責難。心想,這個妖捕他見過兩次,兩次竟然都在做衝動的事,真是不可理喻。
夏熠瞳尷尬的笑了笑,試探著問:“可是他真的沒有殺害人類的動機嗎?”
南宮陽翻了個白眼說:“我認為,絕對沒有,以鳳山的妖力,完全不屑於修煉什麼邪門歪道的妖術。但是——“說道這,他斜著眼睛瞄了她一眼,然後繼續說道:”白刑還是去了妖界。”
“他去了妖界?什麼意思?”
“他去妖界申請鳳山的搜查令,鳳山有奇殊館館主頒發的特赦令,可以不透過奇殊館擅自處理違反規定的妖怪,如果想要在這條特赦令之上搜查他,那麼只能向妖界更高的管理層申請。”
她默默低下頭,原來白刑並沒有坐以待斃,也並不是把查詢郝醫樂死因的任務全都扔給了她,而是去做了更難的,也是更合規定的事。
說白了,郝醫樂的死是他們兩個人的責任,她也沒有資格憎恨白刑。
或許,她只不過是無處發洩心中的憤恨,便抓住他的那一點錯,將所有不滿和痛苦都宣洩在了他的身上。
這對他並不公平。
她忽然覺得很內疚,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給他做點好吃的就和好吧,然後打聽下他主人和妻子的事,幫他一起找。
南宮陽看著她愧疚的表情,嘆了一口氣,很紳士的要送夏熠瞳回家,雖然夏熠瞳拒絕了他,畢竟在她的概念裡從小到大都是她嚇到別人,有幾次是別人嚇到她的?
但是南宮陽堅持說,女孩子是用來保護的,怎麼能自己走夜路?
一臉憨厚正直的讓人無法拒絕,夏熠瞳只好同意讓他送她到小區門口。
快到聚寶小區門口時,天空飄起了細如髮絲的雨,夏熠瞳讓他在大門下等一會兒,上樓給他拿了把傘,再次回家時,發現樓梯口躺著一隻黃白相間的小倉鼠。
如果不是她收傘的動作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地面,險些踩了上去。
她蹲下身,輕輕的撫摸了它一下,它雙眼緊閉,身體柔軟,腹部癟癟的,身上還帶著微微的暖意。
這不禁讓他想起左於明以前也養了一隻,也是黃白相間的毛皮,左於明家搬走後就不知所蹤了,不過倉鼠壽命有限,那隻應該早就已經死了吧。
她小心翼翼的將它從冷硬的地面上撿起來,放在手心裡,雙手輕捂著跑回家中。
找來一個鞋盒,裡三層外三層的墊了許多舊衣服,然後又修剪布料,穿針引線,手指靈活的幫它做了一個小枕頭和一個小被子出來。
她不禁感慨,自己如此心靈手巧,還真是因為自己這自帶“詛咒”的身世所賜啊。
一切準備好,夏熠瞳又在鞋盒邊上擺了一小碟花生米說:“能為你做的,我都做了,能不能活下來,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她說完,從桌前站起身,想了想,最後給客廳留了燈,回到臥室躺下。
臥室燈光剛剛熄滅不久,就見那隻奄奄一息的小倉鼠,像人一樣伸手熟練的拉開了小被子,爬出鞋盒,抱了一顆花生米,又迅速的鑽回了小被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