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不捨,千雪還是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我也是上午才知道的。”她將他們之間的對話複述了一遍給木子蘭聽。
木子蘭聽後眼裡閃動著憤怒:“這個陸豐夜太過分,他拿我們碧波淵當作什麼?竟想將我們碧波淵當作自己洩憤的籌碼,他當真以為我們碧波淵這麼柔弱可欺嗎?”
千雪看到她地手指深深的掐著椅子扶手,一臉對陸豐夜深惡痛絕模樣的同時,眼裡又閃過怒其不爭的神色。
她痛恨陸豐夜謀害自己師妹的同時,又對木子凌這樣連合外人將自己師妹的命視如草芥的做法感到極度心寒,這已經不是對權利的貪念,而是不配為人了。
千雪知道她生氣,可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她不能激化矛盾,於是只能安撫到:“木師伯,你先不要激動,陸豐年師公說了,他今晚會來碧波淵了斷這件事的,而且他也說,他會給碧波淵一個交代。”
木子蘭聽後卻是眼睛有些紅了,這一刻,這個堅強了半輩子的女子似乎一下就老了不少。
過了良久,千雪才聽到她開口說道:“呵…交代?如果我碧波淵的人間接殺了他們望湖涯的掌門,不知道老身的一句交代又能不能將事情平息了?說到底,他們望湖涯無非就是吃準了我們碧波淵現在群龍無首,門派又內鬥,知道我們現在元氣大傷,可以隨意欺凌罷了。”
千雪聽了她的話後,竟一時無言以對,因為木子蘭說的本就是事實,不論是誰的掌門死了,恐怕這個仇,都是無解的吧?
“木師伯,這就是陸豐夜的目的,他這麼做,就是為了挑起兩派大戰,因為不管結局如何,他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所以,您千萬不能如了他的意啊!”老實說,千雪還真怕碧波淵恢復元氣後就找望湖涯尋仇,那這樣的話,她和穆千青就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了。
木子蘭也不傻,她自然知道自己不能隨了陸豐夜的意,但是要她就這麼嚥下這口氣,不要說她,就是雪鳶和雪柔都不會答應。
可眼下最要緊的,卻不是找望湖涯討要說法,而是將今晚的事情佈置妥帖,不能出一絲意外,她們碧波淵,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木子蘭搖了搖頭,眼裡滿是無奈:“其實我也知道,就算陸豐夜狼子野心,可犯下最大錯的人,卻是木子凌和木子晴,如果不是她們肖想掌門之位的話,怎麼會惹來這樣的飛天橫禍?”
她們碧波淵堂堂修仙大門,居然讓自己的掌門死於這樣的齷齪手法?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啊!
千雪見木子蘭依舊理智,也就放心了,臨走前她又說道:“木師伯,我已經騙木師姐吃下溫經散了,現在,就等天黑了。”
木子蘭點點頭,眼裡所有複雜紛亂的神色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了滿眼的堅定。
千雪想:今晚過後,碧波淵,應該算破繭成蝶了吧?
不管多少人都在看著天空,夜幕還是緩緩的降臨了,木子凌和木子晴親自帶著二十人來到前院護守,她們的目光看著後院方向,眼裡,竟隱隱閃動著奇異的光芒,蓄謀十幾年,今晚,一決勝負。
千雪和穆千青早就來到了素雪閣,九月坐在木掌門房間門口的階梯上,白貂就坐在她旁邊,一貓一貂,你一顆我一顆的剝著瓜子,很是悠閒自得。
穆千青則坐在房間屋頂上,靜靜地看著外面,警覺的盯著。
千雪看著寒玉床上木子怡,又看了看一旁也在看著自己師傅的木雪鳶,她輕聲問道:“木師姐,你準備好了嗎?”
木雪鳶回過頭,看向千雪,露出一個微笑,點頭到:“準備好了。”
說完,她將外衣脫掉,然後捲起自己的右手袖子,說道:“說吧,我該怎麼做?”
千雪指了指寬大的寒玉床,說道:“躺到你師傅身邊去。”
木雪鳶沒有一絲遲疑,小心的躺到了自己師傅的身邊,等著千雪的下一步動作。
千雪從乾坤袋裡取出了一根暗紫色的香點燃,將所有香燃燒過後產生的煙霧全都聚集在自己的手心,等到了一定的量後,才將香熄滅,放回了乾坤袋裡。
她將煙霧用靈力推送到木雪鳶的面前,輕聲對她說到:“閉上眼就可以了。”
木雪鳶依言閉上了眼睛,然後緩緩呼吸著,煙霧隨著她的呼吸進入她的體內,很快,她的意識就開始模糊起來。
千雪又從乾坤袋裡將那把在穆青峰藏寶閣裡挑選的玉匕首拿了出來,又拿了個玉碗過來,匕首輕輕在木雪鳶的手臂上劃開一道口子,嫣紅的鮮血從她雪白的手臂上流進了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