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擔的心情極佳,即使這頭大鯉根本聽不懂也沒關係。
果不其然,面對他的好意,回應他的,則是支離破碎的尾部猛然拍打而來。
顧擔身形一晃,便騰挪至一旁,隨即半點也不耽擱的,硬生生將纏繞在大鯉身上,洞穿身軀的鐵鎖給拔了出來。
如此劇痛,自然是讓大鯉發狂,尾部毫無間斷的瘋狂拍打,任由血肉在此近乎狂暴的掙扎下脫落,也不肯落身於賊手。
好在顧擔的速度很快,鐵鎖被他拆解了下來,只是大鯉身上被硬生生洞穿的幾個大洞,仍舊顯得觸目驚心。
但這些傷勢,對顧擔而言,卻也算不得什麼。
一抹翠綠色的光芒,在水中一閃而逝,落在大鯉的身上。
僅僅只是頃刻之間。
只見那原本殘破不堪,身受重創的身軀在以一種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恢復著。
血肉彌合,鱗甲重生。
短短片刻間,血肉模糊的尾部便已是生長完全。
濃郁的生機之力在體內盪漾開來,化作無窮後盾,彌補著大鯉自身的所有損傷。
一滴青木液,不過消耗些許,便已將其徹底恢復到‘完滿’狀態,剩下的生機之力則是蟄伏在它的身上,不斷溫養身軀。
如此驚奇至極的變化,便是放在人的身上都足以讓人瞠目結舌。
這一頭大鯉在感知到自身不斷傳來的瘙癢之後,停留在水中不再掙扎。
那雙足足有常人半個頭顱大小的大眼睛,盯著顧擔手中還殘留著它血肉的鐵鎖,陷入思索。
它的智慧可能有限,但不代表真‘不識好歹’。
便是聰明一些的家禽都可能懂得‘察言觀色’,這群能夠橫跨龍門山口的大鯉,自然也沒蠢笨到那種程度。
那雙堪稱碩大的眼珠子打量著顧擔,恢復如初、金黃遍佈的尾巴稍稍拍打,便湊近了顧擔些許。
顧擔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這頭大鯉的腦袋,觸感略有一絲冰涼,卻並非想象之中的粗糲,甚至有些光滑之感,笑道:“既已掙命,便要活得好些。你且好自為之。”
話音落下,當即也不再留戀,消失在了河水之中。
唯獨剩下那頭被他救治過的大鯉,在他所待的地方轉了三圈,甚至騰躍出了數次水面,都再未看到他的蹤跡後,方才緩緩離去。
重新回到龍門山口時,又有大鯉越過龍門。
但已經失手,錯失價值最為昂貴,喻義也最為珍貴的‘頭彩’大鯉的武者們,自然憋了滿心火氣。
反倒是這些後來的大鯉們倒了黴。
但已經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