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擔一時恍然。
鯉躍龍門之景,每十五年一次。
距離上一次閱覽,對他而言似乎還在幾日前,眨眼間竟然又要到了鯉躍龍門之時。
十四年來,他只為一件事而努力。
但很遺憾,一無所成。
回到平安村,十四年過去,與最初來時相比,好像也看不到什麼太大的變化。
或許是因為顧擔對這個村子裡的人本就並不熟絡,無非是換了一群本就陌生的面孔而已。
反倒是莊生嘮家常般的說道:“當初迎接咱們的老村長,前兩年過世了,享年七十三歲。最近兩年,我被推選為了村長。”
說是村長,其實也沒什麼獨特的權利。
無非是‘德高望重’幾個字,能夠協調鄰里間的矛盾就算合格。
莊生來平安村的時間雖然算不得很長,甚至不是平安村土生土長的自己人,但他極有能力和見識,也從不額外偏袒誰。
無論是漁事、打獵、種植,講起來都是頭頭是道,自然是得到了平安村人的喜愛,被推舉為村長,倒也並不奇怪。
回到茅草屋前,顧擔驚訝的發現,在他和莊生的兩間茅草屋旁,地面上竟然被鋪了一層茅草,一個看上去不過約莫一歲有餘的小傢伙,正興高采烈的在茅草地上四處爬來爬去。
見到莊生之後,小不點更是努力的手腳並用,想要從地上攀爬起來,口中奶聲奶氣的呼喊著:“疊爹!”
一時之間,恍然如夢。
顧擔回頭看向莊生,只見莊生面色自若,俯下身將小傢伙抱在了自己懷裡,笑盈盈的應了一聲,“誒。”
“這是你的孩子?”
顧擔格外訝然。
早幾年莊生並未和妻子誕下子嗣,他以為莊生沒有了這種念頭。
誰曾想眨眼間,孩子都已經能叫爹爹了。
“是啊,他叫莊雲,雲朵的雲。”
莊生將小傢伙雙手舉過頭頂,耳邊傳來小傢伙興奮的、不成字句的亂叫聲,眼中也流露出一絲慈祥之色。
這個時候顧擔才恍然驚覺,莊生大半頭髮已經悄然添白——他本不該忽視這些東西的,但內心深處,似是刻意忽略掉了時光本身的流逝。
對他而言十四年的彈指一揮間,已經足夠讓凡俗發生很多,很多的事情了。
多到讓他都有些反應不及。
“.一個很好的名字。”
顧擔也不知自己應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他想要伸手捏捏小傢伙圓乎乎胖嘟嘟,滿是嬰兒肥的小臉蛋,但又有些許顧忌。
還是莊生將字都說不出幾個的莊雲塞在顧擔的懷裡,顧擔方才有些手足無措的將小不點給抱住。
按理來說,他不應如此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