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谷崎一郎要出新作,就是擺明了還要和北川老師再打一場。
文壇的“天下第一”究竟花落誰家,町村信孝也不在意。
可這兩個人真打起來,他的文部省就又要跟著站隊。
以前自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就是一個次長,再怎麼輸也輸不到哪裡去,背後還有橋本首相兜底。
但如今,他是文部省大臣了,萬一自己賭輸了,這位置還會牢固嗎?
前任們裡,被文壇之爭拉下馬的數不勝數。
町村信孝不想成為下一個!
“應該是新潮社那邊有他股份的原因。”秘書官猜測道,“谷崎賞風評變差後,他的一大收入來源就斷了。新潮社那邊一直是他的另一個大收入來源,現在新潮社眼看要被河出書房踩在腳下,他怕是坐不住了。”
“他還缺錢嗎?”町村信孝感覺腦殼疼。
秘書官猶豫了下,還是如實說道:“沒人會嫌錢太多的。而且這次河出書房的動靜非常大。河出靜子社長不僅要吞併大部分的純文學雜誌市場,還把目光對準了海外市場。
她看起來想打造一個獨立於報社集團之外的純文學壟斷巨頭。這會觸及到很多人的利益,新潮社慌了也正常。”
町村信孝不太懂文學市場,但他知道日本的文娛行業基本被那幾家報社財團所壟斷,只掌握了河出書房的河出財團還遠不能和那幾家抗衡。
但真要讓河出靜子搞出了一個純文學壟斷巨頭,那就不好說了。
新潮社是她接下來要踏平的第一家公司,之後肯定會觸及到那些報社集團的核心利益。
秘書官這裡不敢提那幾個家族,因此只能隱晦的說一嘴,然後把原因推在谷崎一郎持有新潮社股份這事上。
町村信孝心裡明白,涉及到財閥間的鬥爭,這問題就更復雜了。
怎麼自己一上任,文學界就變得這麼草木皆兵了呢?
他想來想去,暫時也沒有什麼太好的方法破局,只能把話題方向改了改:“對了,北川老師那邊怎麼樣?他有沒有希望獲獎,聽說法國那邊,《伊豆的舞女》賣得非常好,我們要不要同步跟進下?”
“好像說,北川老師最近也在準備新書,我在他的私人網站上看到,3月份會在《文藝》上連載新書,同時還會考慮在海外的雜誌上也連載一本。”秘書官是北川秀的書迷,對這個倒是很瞭解。
“獲獎的話.我個人認為可能性很低。”
這也是實話。
這次的諾貝爾文學獎入圍名單公佈後,業內人士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群魔亂舞,天神下凡!
好多老而彌堅的傢伙都上榜了,甚至還有幾個一看就大機率會獲獎的文學家也入圍了。
日本文學上一次入圍還是谷崎一郎,但在海外的盤口,獲獎賠率極高,排名倒數。
這次北川秀入圍,比谷崎一郎好點,但也普遍不被人看好。
他最大的劣勢是年齡。
二十五歲的年紀,實在太小了。
諾貝爾文學獎最年輕的獲獎者是約瑟夫·魯德亞德·吉卜林,他在1907年獲獎時只有四十一歲。
這已經是九十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