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良久,決定拖著疲憊的身體直接回家。
開車回到家中。
村松友視的第一反應是陌生。
去年升任副總編後,他不斷和公司高管們出入各種應酬場所,也是在那時,於書法培訓中心認識的松原凜子。
那以後,他和毫無情趣和感情的妻子越來越背離。
就像《國境》裡“初”和他的妻子那樣。
不過村松友視的妻子更加不解人意,只會每天在家裡抱怨這個,不滿那個,完全沒有一個賢惠妻子該有的樣子。
兩人感情疏淡後,村松友視甚至在外面租了房和凜子時常幽會,後來覺得那樣沒情調,他們才頻繁去鎌倉等地。
“怎麼下午就回來了?”妻子正在客廳看電視,完全沒有起身幫他拿衣服換鞋的意思。
電視裡播放著一個“圍爐夜話”類的閒聊節目,好像正說著北川秀和乙武洋匡的事。
妻子對這事也非常不滿,覺得要不是村松友視蠢,北川老師肯定不會被逼走。
“剛接到社長通知,不久後我可能就要到現代書房去了。”村松友視自己換了室內鞋。
“是社長親口跟你說的?”妻子還是沒轉過頭。
“中午社長剛和我提的。說是天野君身體不好,人手又不足,要我務必到那兒去。”
“現代書房是在哪裡?”
“山梨縣那邊。”
“啊,要離開東京都嘛?看樣子你是去當社長咯?”妻子難得興奮了一回,她扭頭看來,臉上居然還覆著黃瓜片。
“是副社長,天野君暫時不動。”
“什麼?所以說其實是‘發配’麼?你做了什麼惹惱社長的事了?不會是工作馬虎被人發現了吧!你沒有同意吧?”妻子開始如機關槍般輸出。
村松友視都能想象到黃瓜片下那張鬆弛老臉在說話時的噁心抖動樣。
現在看來明明那麼噁心的傢伙,為什麼當初會願意和她結婚呢?
村松友視搞不明白,被她的一連串問題弄得更加心煩,瞬間沒了傾訴的慾望,隨口敷衍道:“我又沒犯什麼錯,怎麼會輕易答應?”
他確實沒什麼工作上的失誤,所以即便野間佐和子心裡早就下了這個決定,也只能讓他“考慮一下”。
妻子好像完全沒有感受到他的心情,自顧自咂著嘴說道:“說來說去就是你工作不夠努力唄。一大把年紀,好不容易混上副總編,還以為能繼續往總編、部長的位置靠。
現在看來是被社長認為沒用了,要像廢紙一樣被扔掉了。”
“給我閉嘴!”村松友視罕見的衝她發了脾氣,然後在妻子跳腳般罵著“神經”中一個人鎖進了房間裡。
他在書桌邊坐下,鬼使神差般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絕對不該再聯絡的號碼。
現在是下午,只要沒有特別的事情,這個時間點凜子應該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