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藤玲奈開了燈,備好茶,然後端正坐下,從手提包裡把他的稿子拿了出來。
北川秀則藉著暖色燈光打量起這位女編輯。
說實話,是真的年輕又漂亮。
妝容得體,明顯受過良好教育,有一種職場女性特有的知性美。
畢業於東大文學部的高材生,但卻受困於此時的蕭條社會現狀,沒能做出好的業績。
與腦海裡自己從那些保安大叔處得來的情報資訊十分吻合。
說起來,東大文學部,那不就是夢子她們的學姐嗎?
就是不知道她畢業於哪一年,看面相好像和自己差不多大?
“我們來聊聊書吧,北川先生。”齋藤玲奈用手輕輕將垂下的幾縷髮絲捋到耳後,笑著把稿子推在了中間,然後拿出了一個筆記本。
裡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字,還有很多地方貼了標籤,用不同顏色的筆各種打標記,一看就是那種學霸的筆記本。
“好的,齋藤老師。”北川秀也坐直了。
“能先說說你寫這本書時的靈感來源與構思嗎?”齋藤玲奈打算從常規問題先切入。
不管《且聽風吟》最後能走到哪步,從文字靈性和一路來的觀察看,她已有簽約北川秀這名新人作家的想法。
即便這次沒能成功,未來很多年裡,兩人都可能是互相的同伴與戰友,一些瞭解還是很有必要的。
北川秀都快把村上春樹的這本書倒背如流了,回答起來自然輕鬆寫意。
這書實際寫的是70年代的日本社會背景,很多頗具時代氣息的東西格外吸睛。
但他用了一種春秋筆法,把70年代的日本寫出了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感覺。
譬如書中大家廣泛使用電話,開著豪華的跑車等等。
前者在現在人們還大多使用著傳呼機的95年,顯得格外突兀,後者則像是泡沫時代日本的一個社會縮影。
而北川秀選擇這本書的另一個原因,恰是那個時代的青年,正處於歷史的迷茫和自我困惑時期,像極了現在被後泡沫時代所圍困的“團塊世代”。
不同的時代,同樣的迷茫與孤獨,讓《且聽風吟》在此時被讀起來,顯得分外貼切。
“...就《且聽風吟》這部小說來說,我自己也有很多東西不明白。總之這裡面寫的大部分東西都是極為下意識地冒出來的。幾乎沒有算計怎麼寫,不曾有總體構思什麼,就是想寫什麼就寫什麼,這樣一路寫了下來。這麼說或許過於誇張,感覺上就像‘自動記錄’似的。”
北川秀這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