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宦官瞪圓了眼眸,彷彿見到了世界奇觀一般。
他身體強行扭轉,以極為彆扭的姿勢一頭衝到石澤左側的石凳上,一聲重物倒地的悶響,謝宦官同石凳在地上滾做一團。
堅固的石凳被他撞翻,而且在石凳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拳頭印子。
石澤看著石凳上手印,眼角微揚,“你還是留了幾分力氣,想要活口,是麼?”
謝宦官抱著懷裡的石凳發呆,明明是一個最為普通的石凳,他卻想看出花來,彷彿這就是個寶貝疙瘩。
“你,或是你們想從他身上知道什麼?”
“……”
謝宦官想著顧熙府上石凳都特別好看實用,回京城後,他也要在自己府上多準備幾個石凳。
石澤輕聲說道:“慕容澤無需你們,無論是保護擁躉,還是暗中關照,他都不需要!”
“你們找錯人了!”
他邁開大長腿走出竹林,“謝涵,今日的事洩漏半句,你先給自己準備好燒紙祭品。”
“……等一等。”
謝宦官此時才敢抬頭,卻只見到石澤的背影,“……顧熙夫妻,您打算……饒了他們吧。”
“我方才說得話,你沒聽到?”
“……”
謝宦官記起那些讓自己氣惱的話語,真心相待嗎?
睿王是真瘋了呀!
“你懷裡的石凳送你了!”
“謝謝啊。”
石澤已經不見蹤影了,謝宦官才緩緩從地上爬起來。
噗嗤。
一口鮮血噴出,謝宦官拍了拍石凳,明明他受了傷,還是自殘的,然而謝宦官卻是滿臉喜悅,發自真心的笑容。
真好!
天氣好,人也好。
睿王南下是正確的。
可惜不能告訴老兄弟們。
這世道不瘋魔,不成活。
他們同那群野心勃勃的奸人不一樣,只是守護著睿王殿下的幸福呀。
石澤腳步很快,離開竹林之後,他去了書房,鋪開紙張,拿起一支毛筆,卡巴一聲,毛筆被他捏斷。
一連捏斷五六支毛筆,石澤面容猙獰,雙手死死握著椅子扶手,額頭汗水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