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們也都是穿著綢緞外衫,手上戴著扳指,一派富貴。
寧遠侯坐在椅子上,平靜祥和,雙眸在看到顧嘉瑤時閃過一絲意外。
“瑤丫頭來了啊。”
“寧遠侯。”
顧嘉瑤屈膝行禮,石澤也向寧遠侯抱拳躬身。
顧老頭穿著團花緞面的褂子,見到顧嘉瑤時,立刻起身:”我去換下來。”
他拔腿就跑,“瑤搖頭別同你爹說啊,我就是試試看,還是穿粗布衣服舒服。”
“老婆子也過來換下綢緞的衣裙。”
“——好,好。”
顧老太太飛速鑽進裡屋,“這衣服——我不大會脫,你慢點,別扯壞了。”
寧遠侯手指輕輕敲了一下桌面,幾個做奴婢打扮的人跟進去伺候。
顧老大媳婦眷戀又得意摸著頭上的金釵,“侯爺您有心了,送了我們這麼多首飾衣服,我嫁過來這麼多年,也經歷過顧熙中進士,可他只管家裡要銀子,從未想過給我們帶回來衣服金首飾。”
寧遠侯笑道:“大嫂是誤會顧熙了,他不是不想孝順爹孃,照顧兄弟,而是他不在意金銀富貴,他寧可買來筆墨紙硯,名家字畫送人。”
“顧熙是陽春白雪,懸崖上的高潔青松,我比較俗氣,只能想到送你們這些俗物。”
老大媳婦討好笑道:“我也是俗人,最愛黃白之物,同侯爺正好是一家人。”
寧遠侯嘴角微抽,村婦就是沒見識,他可以自謙俗人,聽不得村婦這麼說他。
“你少說兩句!”顧老大狠狠瞪了媳婦一眼,訕訕說道;“我們都是沒見過世面的,讓侯爺笑話了。”
“無妨。”寧遠侯撫平衣袖,淡淡說道:“從我出生後,我就同兄弟們分開,見不得親生父母,我們彼此還需要磨合,多相處幾日,兄弟情分自然就深厚了,過一陣我使人來教教你們,懂一些規矩禮數,才好同我一道上京。”
顧嘉瑤微微一愣,寧遠侯問道:“瑤丫頭沒聽說你爹提起此事?睿王殿下呈給陛下的摺子,寫明土豆是顧家全家的功勞,他們都要去京城領賞。”
顧嘉瑤不動聲色回道:“寧遠侯奉養親生父母同嫡親兄弟也是應當之事,睿王為顧家請賞,我爹以後也無需再內疚無法報答養育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