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掌櫃有問題嗎?
顧嘉瑤眸子閃過一抹暗芒,明媚的臉龐多了陰鬱。
石澤不大明白顧嘉瑤的變化,聲音低沉,面色多了嚴肅:
“掌櫃平時為人不錯,還曾幫過鄰居,同在附近的人相處很好,若是沒銀子用飯,掌櫃並不過分逼迫,在海港一帶的名聲很好的。”
名聲若不好,怎麼可能沒人懷疑冤枉顧熙呢?
用自己尚未成年的女兒陷害顧熙。
沒有足夠的好處,他是不可能做出這種犧牲的。
顧嘉瑤好似頭頂上蓋上濃墨一般的烏雲,顧熙不可能得罪掌櫃,那麼在掌櫃背後必然有一個恐怖的人,
“你沒事吧。”
石澤輕生問道,他臉上的憨厚笑容都淡了不少,:“臉色很是不好看。”
顧嘉瑤輕輕搖頭,嗓音沙啞,“沒事,我只是沒想到事情會這麼複雜。”
多餘的話她沒有再說。
石澤低垂下眼瞼,蓋住眼裡的神色,放在膝蓋上的手握成拳頭,面前的少年再不是方才同自己說笑的人了。
他更喜歡見調皮燦爛的笑容。
“你怎麼會知曉他去過賭場?”顧嘉瑤懷疑的目光打量石澤。
她曾經詢問過不少人,都說掌櫃人不錯,沒人說過掌櫃去過賭場。
在旁人口中,掌櫃是個好人,顧家會賺錢,還是個疼愛兒女的慈父。
既然石澤知道掌櫃不為人知的秘密,只能是石澤在賭場見過他。
不少碼頭的苦力工人嗜賭,貧窮更讓這些人做著一夜暴富的美夢,往往越陷越深,沉迷賭博不可自拔。
石澤想明白顧嘉瑤的目光,拳頭抵著嘴唇,連忙解釋:“我曾經在賭場做過打手……見過不少人因為賭博而賣兒賣女,家破人亡,我曾經對賭徒手下留情,就被賭場的老闆趕走了,“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很輕了。
“在賭場欠下銀子的人利滾利,很少有人能夠還清,賭徒的老孃病重,那是她救命的銀子,我去討債時,著實不忍心,放了他一馬,他明明答應我不會再去賭場,甚至斷指立誓——晚上就揹著老孃逃出廣州,我同賭場老闆說,他已經走了,可是第二天他再次去另一家賭場賭錢,被老闆知道了,我……”
“你就被老闆趕走了?”
“嗯。”
石澤可憐兮兮的耷拉下腦袋,頭髮毛茸茸的,猶如一隻受了委屈的大狗。
“賭場老闆沒讓你還上銀子?就那麼輕鬆放你走了?”
若沒有一副鐵石心腸,絕對無法開賭場。
石澤訕訕笑道:“我能去賭場做打手,還能當個小頭目,負責收欠款的肥缺,不是因為我夠聰明,而是我曾經救過賭場老闆,本來他打算把我培養成親近屬下的,發生這樣的事後,他說我不適合在賭場,還給了我幾兩銀子,放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