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朗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慌忙放下打包盒:“那個,凌總你先吃,我出去了。”
凌榆雁看著霍朗倉皇跑出去的背影,有點想笑,可笑完了,心裡又有些酸痠軟軟的。從上班第一天到現在,她不知道度過了多少加班夜,可從來沒有人會專程跑來給她送一份宵夜,更不用說選的還是她愛吃的餐廳。這個總行來的實習生,剛見面時對他印象很不好,可是這麼多天相處下來,不知不覺的,卻真的把他當同事了。
過了一會兒,霍朗估摸著凌榆雁該吃完了,便又去敲門:“那個,凌總,很晚了,要不要回去了?你得去車庫取車吧,樓裡都沒人了,我和你一起下去吧。”說著,掃了一眼桌上,發現皮蛋瘦肉粥喝了一大半,蝦餃卻沒動。
凌榆雁不是挺愛吃蝦餃的嘛?上次還打包了兩盒。霍朗小心翼翼問道:“凌總,你不喜歡蝦餃?”
凌榆雁猶豫了半秒鐘,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對蝦過敏。”
過敏,過敏,過……敏。霍朗憋了半天,實在是憋不住:“那你上次打包蝦餃回去?”
凌榆雁看霍朗呆呆的樣子太過好笑,心情大好地把蝦餃重新包起來:“走吧,我們把蝦餃送出去。”
霍朗雖然跟著上了凌榆雁的車,卻僵硬地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一句話也不想說。太丟人了!買什麼不好,偏偏買了她過敏的蝦餃!
霍朗不說話,凌榆雁也不出聲。已經十點多了,外頭沒有白天那麼炎熱,凌榆雁乾脆關了空調,把前後車窗都開啟。
溫柔的暖風吹進來,拂過兩人的面龐,霍朗彷彿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香味。起初他以為是外頭的花香,可那香氣雖然不強烈,卻一絲一絲地纏繞在他的周身,直沁入心底。
霍朗仔細分辨了一下,突然意識到這是凌榆雁身上的香水味,於是更加僵硬了,連手指頭都不敢動。
好在天晚了,路上車很少,只開了二十多分鐘,凌榆雁就把車停到了路邊。
“走吧。”凌榆雁拿起打包盒,先下了車。
霍朗剛到杭州不久,東西南北都不認識,況且又是晚上,更加不知道身在何方。只是跟著凌榆雁,跟著她刷卡進了一個小區裡面,才意識到這裡應該是她家。
凌榆雁帶他回了自己家!霍朗激動的心砰砰直跳,這是什麼意思?難道……
還不等他遐想出什麼,就聽見凌榆雁“噓噓”了幾聲,又輕輕揉了揉手裡的塑膠袋。然後草叢裡一陣悉悉索索,竟然跑出來兩隻小奶狗!
霍朗一下子全身僵硬,這次和在車上時不一樣。那會兒是尷尬中帶點心動,這次卻是緊張中帶著害怕。
那兩隻小狗似乎和凌榆雁很熟悉,搖頭擺尾地圍著她打轉轉。凌榆雁便開啟手裡的打包盒,將裡頭的蝦餃露出來:“給你們帶宵夜啦,快吃吧。”語氣裡事說不出的溫柔,和白天冷靜幹練的樣子判若兩人。
小狗“汪汪”叫了兩聲,歡快地埋頭吃了起來。凌榆雁看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身後還有一個人,回頭想招呼霍朗,卻發現他站的遠遠的。
“你站那麼遠幹嘛?”凌榆雁奇道。
此時小狗也吃飽了,乍然一見出現個生人,也十分好奇,搖搖晃晃踱過去,圍著霍朗嗅個不停。
“你們,走開,走開。”霍朗簡直要哭了:“凌總,你快讓它們走開啊。”
凌榆雁這才明白霍朗大概是怕狗。見他手足無措地站在那一動也不敢動,兩隻小奶狗又人來瘋,見他不動,反而蹦躂著去咬他的褲腳。本來想把小狗叫回來的,突然惡作劇心起,慢悠悠坐到了路邊的長椅上:“它倆不咬人,和你玩呢。”
可是霍朗太緊張了,聽不出凌榆雁在強忍著笑意。注意力又全都在腳下的小狗身上,也看不到凌榆雁的神情。只是哆哆嗦嗦唸叨個不停:“凌總,你快讓它們走。你讓它們走,我保證以後聽話!以後再需要從安嘉那裡要東西,讓我去就行!我還能天天送於雯回家!凌總,我保證,你快讓它們走啊。”
凌榆雁偷笑了一陣,才又“噓噓”了兩聲把小狗叫回來。不知道她說了什麼,兩隻小狗晃晃腦袋,就又鑽回了草叢。
凌榆雁這才直起身,走到霍朗身邊:“你很怕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