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雯不知道霍朗心中想什麼,聽見誇她漂亮,有點不好意思,也忙誇回去:“你只是實習生,其實不用跟我們加班的。總行今年派下來那麼幾個實習生,哪一個也沒有你幹活這麼賣力。凌總今天還說,沒想到你這麼踏實呢。”
霍朗猛然聽見凌榆雁誇她,頓時有些激動,又是於雯主動提起,正是個打探的好機會,便順著杆子往上爬:“你別說我,你不也是主動加班的?凌總勸你你都不聽。”
於雯便撇了撇嘴:“我去向曾總申請調到合規組,曾總不同意。哼,就是他不同意,我也要跟著凌總。”
霍朗覺得這姑娘真是虎,這種話都敢當著同事的面說,也不怕背後被告黑狀,真是一個職場傻白甜。便逗她:“你不怕得罪莫總?”
於雯把頭一扭,粗聲道:“怕他?他能把我怎麼著?我又沒有耽誤工作,只是下班了才去幫忙,忙的也是貿易部自己的事。他不樂意,那是他自己小肚雞腸。”
原來於雯是凌榆雁的小迷妹,霍朗樂了:“莫總小肚雞腸,那凌總呢?”
“凌總當然好啦,又能幹,對下屬也好,從來不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我告訴你,你能被分給凌總帶,是你撞大運了!誰都知道,跟著凌總,既不用擔心做不出成績,也不用怕辛苦沒有回報。”
“那你是為了做出成績才跟著凌總咯?”霍朗覺得於雯簡直不像是已經工作了兩年的人,怎麼這麼沒有防備心?職場的險惡真的一點都不懂。
雖說自己是實習生,和貿易部的人只有兩三個月的交集,更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可這話要是不小心透露出去,讓“小肚雞腸”的莫子斐聽見,於雯總是要吃大虧的。於是忙忙轉移話題。
不料於•傻白甜•雯一點也察覺不出自己犯了大忌,硬是把話又轉了回來:“才不是!我願意跟著凌總,是因為她人好!不像莫總,光嘴上說的好聽,只會把底下人當成自己升職的墊腳石!”
霍朗不由得苦笑,本想把話題引開,也是給自己避嫌,怕萬一哪天於雯吃了虧,懷疑到自己身上。算了,問心無愧就好了。加上對凌榆雁確實好奇,想多瞭解一些,乾脆也放開了,接著問道:“你一直說凌總人好,我看齊總也不差啊,也會領著員工加班。呃,有沒有請大家吃飯倒是不知道。”
於雯覺得心中偶像被看輕了,聲音都大了些:“齊總怎麼能和凌總比?我和你說,凌總是真的把下屬當自己人的。我們融資組原來有個同事,叫高新年——你來的時候他已經辭職了,你不認識——他結婚的時候錢不夠,凌總二話沒說就借給他十萬塊錢,還交代我不許往外說,省的他面子上不好看。後來他要離職,凌總也沒催著他還。”
上級借錢給下級,這種事確實少見:“那他後來還錢了嗎?”
“不知道,”於雯說起來,除了奇怪,還有點憤憤不平:“我覺得我們和高新年平時關係還不錯,凌總對他又那麼好,結果他結了婚就辭職,辭職後也不聯絡我們,真是沒有良心。”
霍朗倒沒有覺得奇怪。說實話,為了結婚向上級借錢,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不好意思聯絡舊同事也是有可能的。他以前在律所實習,碰到過不知多少夫妻、朋友為了錢反目的事,至於同事這種脆弱的人際關係,就更經不起金錢的考驗了。
霍朗將於雯送回家,想到秦執中的臉色,總覺得有點對不起他。於是第二天一上班,就跑去找他。可是秦執中一早就黑著臉在電腦上敲著什麼,看見他來了,端起杯子,抬腳就走。
霍朗大為尷尬,也忙裝模作樣抓了杯子,跟去了茶水間:“阿執,你昨天到家幾點了?”
秦執中不理他,扭過了身子拿茶包,把霍朗晾在屁股後面。
霍朗覺得秦執中和於雯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一個比一個會得罪人。心中苦笑著,轉了一大圈繞到秦執中面前。可是還沒有開口,就見秦執中又要走。
霍朗忙拉住他,來不及鋪墊,直接問道:“你是不是看上於雯了?”
秦執中大驚,好不容易拗出來的高冷神情瞬間煙消雲散,結結巴巴道:“你,你說什麼?”
霍朗一下子輕鬆下來,抱住秦執中的肩膀,把他拖到走廊的僻靜處:“你看,昨天送於雯,是凌總的意思,我不是讓你先去了嗎?你要是能積極點,凌總也不會點我的名。”
秦執中想了想,確實是這麼回事,表情和緩了些,紅著臉說:“你怎麼看出來的?”
霍朗不想解釋那麼多,只問他:“你要是真上心,平時怎麼也不見有行動?人於雯漂漂亮亮一個小姑娘,你不近水樓臺先下手,再等等,恐怕就便宜外人了!”霍朗自認眼睛也算毒了,要不也不會從一個動作就看出端倪。可之前接觸那麼多天都沒有察覺,可見秦執中確實光有心沒有膽。
秦執中聞言,又警惕起來:“你也覺得她漂亮?”
霍朗哭笑不得,他又不二,當著秦執中的面,還能說於雯醜?只好把話挑明:“她不是我喜歡的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