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景物,也都在雨水的拍打下面,隱去了蹤跡。真正的黑暗,一點光亮都沒有,哪怕有,光亮也沒有辦法在這環境當中傳透出去多遠的距離就會被吞噬殆盡。
雲閒的目光被雨幕阻隔住了,能夠看到的只有二十來米的距離罷了,那些黑色的雨滴,正在不斷的蠶食著他所能夠洞見的這區域。
夜黑風高殺人夜。現在的夜很黑,十分的黑,不僅夜黑,下的雨,同樣在遮蔽能夠漏出黑暗的一切事物。
風不大,時不時吹來的一點風,卻帶著雨迎面而來,拍打在身上,絲絲的森寒。
這是個很好殺人的夜,趁著夜,趁著雨發動突襲,很輕易就能夠殺死目標。同時,還能夠趁夜離開,之後的血跡,蹤跡一切都不用清理,雨水自然會將它給沖刷殆盡。
同樣,這也是個被人殺的好日子。殺不了人,自然就會被別人殺,被反殺。
雲閒十分清楚他要面對的是什麼人,也做好了準備,殺人或者被殺的準備。當然他是更傾向於後一種可能的,哪怕是這一次他並不是一個人。不過他也並無畏懼,可能就只是可能,真正決定的,是自己的雙拳!
他的一隻手拿著傘,另一手,手掌五指則是在不規則的做出各式各樣足夠讓人瞠目結舌的動作。
兩隻手,都戴著一隻手套,手套將他的一雙手給徹底遮掩了起來,使其不受這冰冷天氣的影響。同樣的,雲閒身上也並不是看起來穿得那麼簡單,在外面罩著的袍子下面,是棉衣棉褲,保護他的身體不受寒冷的侵襲。再加上他的體魄,現在與外面冰冷環境區別開來的。是他身體的溫暖火熱。
他是真正做好了準備的,換成其他的玩家,在這種環境當中可能並不會有他準備的如此周全。事實上,如果不是有這些必須的保暖衣物,雲閒在面對即將到來的戰鬥的時候,真正等到戰鬥了以後,所能夠發揮出的實力僅僅可能只是全勝時期的七成。
這已經是可怕的資料了,有三成實力,在與寒冷的抗衡當中就會被損耗掉。這已經足夠使他買生死搏殺當中,被敵人打敗,殺死。
即使是準備足夠,雲閒也要時不時的走動一番,拿傘的手換上一隻,雙手的五指保持一段時間的運動。不僅是因為要讓身體始終處於最佳的狀態,同時還有,便是他手癢了。
源自骨子裡面的戰意熊熊燃燒,那是對於那一名對手的!那樣實力強勁的敵人,真的會讓他手癢,止不住想要將其打敗,撕裂的啊!
道路的另一側,西面,一家臨著道路開的茶攤,在這一刻還在經營。幽幽的燭火明明滅滅,閃爍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熄滅。比起不遠處的黑暗來說,它也實在太微不足道的,可在這環境裡面,這光亮卻顯得越發的詭異。
這麼晚了,並不會有人還在經營茶攤,因為不會有人來喝。
可茶攤當中,只有一個客人,就只有他一個人,並不見老闆的蹤跡。只能見這客人影子在燭火的映照下被拉長,又隨著燭火被風帶動一陣飄忽,變得模糊,扭曲。
雨水拍打著蓬布,聲音變得越來越沉悶,整個茶棚現在也變成了一片澤國,和外面一樣,正在下雨。雨水透過蓬布,滴落下來,落在空著的桌椅上頭,地面。
“啪嗒,啪嗒,啪嗒。”
水正從林斗酒面前滴落,滴落在那早就已經空了的茶杯裡頭,很快就蓄滿了,又有一些從杯中飛濺出來,在他的眼前變成細碎的幾點。滴落的水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急,越來越快,桌面明顯沾染上一層水漬。
茶壺空了,茶杯空了,他卻仍舊沒有去意。他坐著的長椅旁邊,劍就在那放著,處在隨手可以觸控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