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毫不知情的雲霆揮舞著重吾劍,重重擊打在鐵盾形成的盾牆上,空氣一陣震盪,隨後刺耳的金鐵交加聲響起,五名持著盾的玩家齊聲悶哼,身體向著後面飛去,手中的盾牌早被甩到了一邊,各處都沾滿了血跡。
雲霆持著重吾劍的雙手,掌縫間都滴下了血,赫赫然幾道口子,被那股反震之力給震裂了,口中也不由自主的淌下了一縷鮮血,明顯的,就連內臟都被震盪到了!
這一切都在雲霆的預料當中,重吾劍之所以叫重吾,那就是它的重,才能與青釭劍相提並論。就是以青釭劍的鋒銳,都切不開五個盾牌相連線的盾牆,那盾牆加起來已經是相當於一塊大鐵疙瘩了。
重劍無鋒,重吾也是一塊鐵疙瘩,當立著的鐵疙瘩,被行進的鐵疙瘩擊中時,那麼產生的震盪,足以將任何東西活活拍飛。而不管是面前,還是它的主人,都會被重吾揮動,碰擊產生的那股大力給震傷,敵我不分,也即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雲霆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聽著耳邊系統傳來的提示聲,漠然的提著重吾,“內傷,比我想象的輕了一點。”喃喃著,雲霆的瞳孔一縮,視野中一道火紅的線體正直線襲來。
“落日箭!”雲霆訝異的神色還停留在臉上,旋即變淡了,“原來是射日箭。”短短的一個呼吸,雲霆已經可以感覺都箭枝傳來的灼熱感,耀眼的光芒都已經刺痛了眼睛,就如同在正午直視太陽般,無法張開,被這光芒所攝服。暴露在這光芒下面的每根寒毛,在瞬間乍起,雲霆來不及做出閃躲,甚至連使用人遁術的時間都沒有。慣性,剛剛的慣性還沒有過去,他的身體幾乎是迎著這枝箭上前,向著死亡,多走了幾步。
“啊!”怒吼一聲,雲霆將重吾劍插在了地上,止住了前衝之勢,下一刻,戰一的射日箭已經來到,雲霆只來得及伸出左掌,護住了左邊胸膛的心臟處。
“噗叱”一聲,雲霆的左掌已經被牢牢的釘在了胸膛處,嫋嫋青煙飄起,帶著烤肉烤得焦熟的味道,整個被貫穿的掌心處,已經被灼燒得坑坑窪窪,成了爛肉一片。雲霆的心臟猛的跳動了一下,射日箭的箭尖入肉三分,生生掙斷了一根肋骨,懸停在離心臟不遠的地方。
雲霆整個人都被箭身上的力道帶著往後退了一步,幸好先前的重吾立於地上,雲霆牢牢抓住了,不然結果身體被拖飛,傷勢勢必會再一次加重。百分百的痛覺下,雲霆能感覺到身體的疼痛,身體裡更是被那隻箭,撕裂了不少血管與肌肉組織,血液幾乎是逆流而出,將衣服,還有腳下的地面都染紅了。
“咳咳…”雲霆咳嗽了幾聲,腥臭的血液從口中飛濺了出來,面色變得無比蒼白。這種情況,不用戰家的玩家動手,只要拖延時間,不讓雲霆處理傷勢,最後雲霆絕對會血盡人亡,他身上的傷勢就足夠致命。
千算萬算,雲霆就是沒有想到,會有人學習了射日箭,而且還有專注射擊的加持,再由陰暗處射出,這樣射日箭幾乎是不可閃避的,若不是雲霆戰鬥意識強烈,只要這一箭,就足以要了他的命!射日箭,落日箭的初級版本,到了最精深處,那麼就是落日箭,是一招據說後弈用來射日的箭技,射日箭雖然只是初級狀態,但威力卻已經是不凡。
這落日箭只有曹仁會,曹仁雖然稱不上三國弓箭第一,但憑著這手落日箭,卻讓無數武將望而卻步,不說別的,當你在與別人纏鬥的時候,曹仁開上一箭,那麼你也離死不遠了。
落日,落日。連太陽都能被射落,那射在人身上又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生死一別兩茫茫,十里風華俱成傷。別是一番人醒處,縱死不生又何妨?”雲霆驕狂的大笑起來,重生了一次,許多東西都看開了,反正死都死過了,那還怕失去什麼?任務獎勵,黃巾聲望,三國地位?這一切對雲霆來說,都不算什麼,唯一在乎的就是那些執念而已。
雲霆的右手鬆開了重吾劍,移到了胸口長箭的箭羽上,緊緊的抓住了箭羽,整個人無悲無喜,就好像在做一件很小的小事。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胸腑中都被冷氣灌入,在這刻,雲霆痛哼一聲,猛得將羽箭拔了出來。整枝被血染紅的箭,就這樣被硬生生的拔了出來,尖銳的三角形箭頭,穿過掌心時,更是帶出了一團血肉,還隱隱聽到摩擦骨頭時,帶來的恐怖刻板的嘶啞聲音。要知道,雲霆選擇的是百分百的痛覺,這樣帶來的痛苦,幾乎是和死亡差不多,但云霆依然面沉如水,整張臉都彷彿凝結了冰塊。
他的左手沒有失去知覺,還可以清晰感知到劇痛。五指連心,掌心掌背被貫穿,整個掌心被穿出了一個破洞,依稀從這頭可以看見另外一頭。這般的劇烈疼痛,疼到極點,卻又不那麼的疼了,就像是失去知覺一般,只因痛覺神經已經被擊垮,變得麻木不堪。
左手五指微微顫抖著,雲霆知道這隻手臂暫時是沒有用處了。他好幾次用力,換來的都只是抽疼而已,每次想要將手掌握成拳頭,可最多做到的也就是五指的顫抖,緩慢的移動。手掌在抗拒,抗拒著雲霆思維的控制,他連自我催眠都做不到,因為掌背上的幾條被撕裂的血管還在往外滲出血來!
“殺了他,別給他任何機會!”遠處的戰狂休息了一會兒,終於有了力量,在旁邊手下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大聲的呼喝道。他露出了獰笑,終於,終於經過了這麼漫長的時間,他被折磨,甚至尊嚴都被踐踏。終於,終於雲霆還是要死在他手上!
想到這樣,戰狂不由得又仰高了一分頭顱,他在盼望,在期待,要用最高傲的頭顱去看雲霆悽慘的死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