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透這一層,百里燕接著說道:
“長孫國主如此誠意,本侯若不全力相幫,看來也是不行的了。只是此事事關重大,今又縫太尉大人病危,本侯需要一些時日穿針引線,還望張使稍等幾日如何?”
“這……”張階臉色為難,他哪裡能再多等幾日,恨不能鹹國立即出兵。
見張階面帶難色,百里燕安慰他道:
“張使請放心,物力財力本侯可以先行調動起來,人力嘛,稍遲幾日也是不礙的。”
張階聞訊大喜過望,忙是感激:
“永興侯信守承諾言出必行,本使感激不盡,日後必厚報閣下大恩。”
“呵哈哈……張使言重了,其實當初貴國若是能早由此風度,不為了那些身外之物拒絕本侯,本侯焉能見死不救。說起來兩國貿易往來本是互惠互利之舉,非要鬧到如今這般田地,這又是何苦呢。”
“是是是,永興侯所言極是,本使銘記在心,一定如實轉呈我王。”
不論張階嘴上如何恭維奉承,百里燕相信,長孫早已經恨透他一個大洞。這小人一旦得志,日後一定更加猖狂。
待與張階說定,其即刻告辭返回館驛,多半是將訊息發回國內。
姬康依舊遲遲沒有走人的打算,待張階退走,百里燕收斂起悅色,下了逐客令:
“本侯尚有公務在身,請恕本侯失禮了。”
言畢,百里燕立身而去欲走,姬康兩眼犯愣深感錯愕,他從沒想過有人給他坐冷板凳,更別說被下逐客令生生趕走。他起身忙說:
“天花之事還望永興侯伸手相援,姬康在此拜謝了!”
姬康俯身行一大禮,百里燕冷冷打量其一眼,不屑說道:
“用牛亦可抵禦此病,天子卻非要我國之藥,難道天子就如此自私,非致我國百姓於死地嗎,恕本侯無能為力,少侯爺請回吧!”
言畢,百里燕頭也不回揚長而去,只剩下姬康獨自一人俯身彎腰僵硬的立在原地,心中捲起驚濤駭浪久久無法平靜。
在他看來,百里燕此舉絕情無義,無異於徹耳的一巴掌掀在他姬康的臉上,這等恥辱此生未有,縱然百里燕對他有救命之恩,但從此時開始,有的只有仇恨。
然究其深層次原因,歸根到底是當下世人的愚昧和無知,而百里燕不可能,也無法讓所有人理解他的所作所為是一條康莊大道,正相反他的所作所為激化了既有政治利益集團的矛盾。
因此根本談不上讓姬康,乃至讓天下人清楚的理解他們所面對的這個世界的本質,也就無從談起基礎科學、衛生防疫。
姬康的仇恨與其說是恨百里燕的無情無義唯利是圖,不如說是恨這個世界的本質。
他仍停留在既有的歷史氛圍中,而鹹國正在走向另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兩者根本不在一個思想高度,看待事物的發展亦有本質不同。百里燕看來稀鬆平常之事,在世人看來都是離經叛道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