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靈童子一揮手中拂塵,方平身外虛空泛起漣漪。
一步走出時,方平出現在要人心曠神怡的山野中。
頭頂,天清氣朗,碧空如洗。
四周,草木蔥鬱,古樹參天,鳥語花香。
遠處還有飛泉瀑布,懸崖峭壁,雲蒸霞蔚等奇觀異景。
可這如詩如畫的景象內,有著一道汙點。
身形如煙似霧,沒有實體般的大帝邪念,黑黢黢的蹲在一條潺潺不息,清澈見底的小溪前。
霧氣繚繞的面龐上,一雙空洞如天淵般的血紅眸子,直勾勾盯著如鏡子般,倒映出自己面容的水面,覺察到方平出現在身後時,出聲道:“你來了啊,本帝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沒想到還真給本帝猜著了。”
目不斜視的聆聽著傳來的古老,沙啞,詭異聲,方平體內血液不由自主的加快流動,胸膛下的心臟也加快了節拍,面板表面的汗毛,一樣倒豎起來,可他面無懼色,意志層次無塵無垢,天塌不驚,拱手道:“久違了,前輩。”
本質上,大帝邪念不過是武道大帝死後,執念邪念所化,是與武道大帝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可終究是從一位武道大帝體內孕育而出的存在,方平客客氣氣的施禮,稱呼對方為“前輩”,是對大帝邪念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認可。
“後生可畏啊,若不是萬古難得一遇的黃金大世,焉能誕生出你這般驚豔絕倫的妖孽來。”
大帝邪念起身,一雙目光所視之物,會被其攝取走意志與魂魄。
方平與其四目相對,識海天地中,元神小人發光發亮,鎮壓己身。
“哦?元神?”
“厲害厲害,本帝生前見過那般多奇才俊傑,蓋世妖孽,可你是第一個在神通武聖層次,就凝鍊出了元神的異類啊。”大帝邪念洞察力不可謂不恐怖,一眼就看出方平凝鍊出了元神,旋即道:“怎麼?是本帝那童兒讓你來對付本帝的?”
方平點頭。
天空忽然就染上了一層壓抑,毀滅,邪惡的色彩。
烏雲低垂,綿延不知多少裡,似是要把這無盡山河化作一方魔土。
大帝邪念霧氣朦朧的人形之軀外,顯化出一張張充滿怨毒,憎恨,邪惡的臉龐。
一眨眼的,大帝邪念又是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頭戴道冠,身穿羽袍的年輕道人。
五官俊秀,唇紅齒白,身後有仙鶴,玄龜,五色神鹿,白澤,青丘等異象拱衛,腳下踩著一團金色祥雲,就如同跌落凡塵的仙人般纖塵不染,他雙目深邃的道:“本帝身死道消之際,千叮囑萬囑咐,要童兒看好此地,可他卻誤解了本帝,背叛了本帝!”
方平佯裝好奇的問道:“此話何解?”
“他誤以為本帝已死,實則本帝只是蛻去死殼,活出了第二世而已,他將本帝關在這裡,害的本帝渾渾噩噩可萬載,直到不久之前,才僥倖攫取來一縷外界靈機,恢復了神智。”大帝邪念語出驚人的道,感情他不是大帝邪念,是大帝本尊。
方平自然是不會上當的,就算是真的,他也寧願是假的。
器靈童子適時地出現,老氣橫秋,斬釘截鐵的吼道:“休要巧言令色,蠱惑人心!大帝身死道消,還能有假?”
大帝邪念眸光威嚴,冷酷的瞪了眼器靈童子:“好個吃裡扒外的混賬東西,你左右不過是一件器靈,仗著本帝生前賜予你的神通,才有了關押叛主的能力。”
器靈童子咬牙切齒,臉龐漲得通紅。
“小輩,你要是信了這叛主之物,那就是自討苦吃,讓它利用罷了。本帝根本就沒有留下什麼傳承啊,可你要是信了本帝,與本帝一起鎮壓了它,要本帝掙脫樊籠,本帝可以立下誓言,將生前所有之物,全然饋贈於你。”
大帝邪念神情莊嚴的表示道。
器靈童子急眼了,是真的急眼了,生怕方平會給大帝邪念蠱惑的喊道:“別信他,他要是逃到了外面去,九州四海就要生靈塗炭,血流成河,我對大帝忠心耿耿,披肝瀝膽,怎麼可能背叛大帝,他根本不是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