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趙佗在北地郡訓練騎兵的時候,在隴西郡的羌瘣也沒閒著,負責督造船隻,以五萬偏師為勞力,再加上各郡徵召來的造船好手,日夜造船。
羌瘣這傢伙雖然在堵截月氏人的時候不太靠譜,但造船之事上並沒有拉垮。
幾個月的準備時間,為大軍造出了一支數量不小的舟師,此刻正運輸著大量的輜重糧秣、武器裝備從大河上游而來。
畢竟陸軍從賀蘭北上,需要穿越一片大沙漠,沉重的輜重灌備自然不好攜帶,只能依靠舟師輸運。
等到舟師帶著大量的裝備和補給抵達,秦軍便可渡河,向陰山腳下的匈奴人發起攻擊。
趙佗舉起千里鏡,看到承載著酈食其和樊噲的扁舟,在水浪翻滾中,已經快要抵達大河對岸。
……
在大河以北,不遠處的一片豐饒草原,此處氈帳遍地,到處都是匈奴的騎兵在其中穿梭。
聽聞秦軍抵達大河南岸後,頭曼單于自然是不可能在頭曼城中安坐,帶著大軍在大河附近駐紮,派遣斥候沿著大河巡邏,隨時關注秦人的動向。
如果發現秦人有過河的舉動,頭曼單于並不介意對其來一個半渡而擊。
“秦軍厲害,在於他們的強弓勁弩,堅甲利刃,到了草原上,他們的騎兵遠不是我們草原之民的對手,我們一個月氏勇士,足以匹敵三個秦人騎兵,故而大單于萬不可攻打秦軍步卒,而應該發揮我們草原之民的優勢,以騎兵取勝。”
蘇迦莎身著一身紅袍,頭戴華麗金飾,更顯姿容煥發,此刻在頭曼單于的氈帳中,開口談及對付秦軍的方法。
頭曼單于微微點頭,並未說話。
反而是同在帳中議事的左谷蠡王烏鹿虛坐不住了,他惡狠狠的看著蘇迦莎。
每當他看著這個月氏女人,就想到自己原本在和頭曼單于的爭鬥中,佔有優勢,結果一時不察,被月氏人抄了後路,導致他無路可退,只能向頭曼單于投降的悲慘事蹟。
心懷怨恨,烏鹿虛不由譏諷道:“你們月氏人這麼厲害,一個能打三個秦人,為什麼還被秦人給趕跑了?秦人的手下敗將,有什麼資格在我匈奴人的地盤上說話。”
蘇迦莎並不動怒,而是向著烏鹿虛笑道:“我們月氏之所以敗在秦人手中,正是因為秦軍忌憚我們的騎兵。所以他們才會派使者誘騙翕侯,使得我們中了秦人的夜襲之計,遭受重創而接連敗退。如果秦人真有把握對付在正面戰場上對付我們,也不會使用這般奸計。”
這話聽得頭曼單于連連點頭,深有同感。
是的,他當初在代地之所以失敗,就是因為信了秦人的鬼話,被秦人用夜襲擊敗。
秦人之所以搞偷襲,不就是因為他們的騎兵根本無法在正面戰鬥中戰勝草原騎兵嗎?
“可惡的秦人,這一次我絕不會再上你們的當!”
想到昔日的悲慘過往,頭曼單于就不由想到那個滿臉笑意的秦國使者酈食其。
就是他,哄騙了偉大的撐犁孤塗單于。
“要是讓本單于再見到你,非將你串起來架到火上烤熟不可!”
頭曼單于咬牙切齒。
帳外,有匈奴貴人快步走過來。
“大單于,秦人派了使者過河,要見大單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