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建可是在位數十年,國內政局穩定。齊國更是地方數千裡,持戟百萬的萬乘之國,與楚相比毫不遜色,何談其國內形勢對我秦國有利?”
趙佗笑道:“齊國的形勢對我秦國有利,正是在於齊王建此人。”
“他為人短視,又素無才智,只知道坐視諸國征戰,想著侍奉我秦國,以求保境安民。如此之人正是我秦國的一大助力,讓我秦國覆滅山東六國時,從以一對六,變成了以一對五。”
“且齊王建此人懦弱,待到五國皆滅,齊國獨木難支時,我秦國或能只派一個使者,就能將其誘降,齊國可不戰而下!”
“如果臣記得沒錯,齊王建在位已有三十八年了,隨時有可能崩卒。若是此人突然死去,新繼位的齊王很有可能會改變國策,幫助楚、魏兩國對抗我秦國大軍,如此一來形勢反覆,對我秦國統一大業不利。”
“所以,臣認為,當今之勢,三國國內皆有問題,正是我秦國趁機覆滅諸國,一統天下的大好時機。所謂天與弗取,反受其咎,我秦國當一鼓作氣,將諸國盡數誅滅。”
“一天下,定九州。”
“如此之後,天下無列國紛爭,不再起兵戈之禍。吾王便可安撫黔首,撫卹黎庶,讓男樂其疇,女修其樂,此乃一勞永逸之法,如此方能換得長治久安,萬世太平。”
當趙佗說完時,秦王政已經面帶喜色。
“好一句天與弗取,反受其咎。”
“善!”
秦王政撫掌而贊。
這趙佗年齡雖小,但眼光可謂十分老辣,說話一語中的。
此子的話,竟然與尉繚、李斯、姚賈等軍國重臣的意見近乎一致。
魏、楚、齊三國皆有大問題,秦國當趁著這天賜良機一舉將其覆滅。
這就是所謂的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若是拖延日久,讓三國有了喘息之機,或是有明主上臺,到了那時候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變故。
扶蘇所說的黔首疲憊,秦國國力損耗頗重,秦王政作為一國統治者,豈會不知?
只是他要將目光放的更加長遠一些,秦國東出,至今已有六世,長達百年的時間裡與六國互相攻伐,戰亂不停,士卒死傷不知多少。
秦王政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不想讓終結亂世的好機會失去。
他一刻都不願意多等。
苦一代秦國黔首,換一個盛世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