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似道皺眉,沒有說話。
“大膽!”賈似道身後的一個魁梧武將大喝一聲,閃身過來:“小小團練使,見了制置使大人竟然如此無禮!”
他手指著長孫弘的臉,身子欺近,一臉橫肉加上穿著亮銀色的鎖子甲,將健壯如牛的身軀襯托得無比的強大,此人身高與長孫弘相仿,仗著力大,伸右手就去拉長孫弘的領子。
他要趁其不備,將長孫弘拉個跟頭,出個臭,跪在地上。
王夔面色一變,想要攔阻,但那武將動作太快,長孫弘又擋在他身前,根本伸不出手去。
至於後頭的九龍昂德等人,則因為距離的原因,更無法指望了。
長孫弘看著他的手,眼神很直,彷彿嚇傻了一樣動也不動,武將心中暗喜,化掌為爪,迅捷的伸向長孫弘的胸口。
手帶勁風,眼看就要勾到衣領的時候,長孫弘動了。
腳下一錯,身子微仰,躲開武將的爪子,兩手後發先至,準確的擰住武將的右手手腕,身子旋轉,腰板發力,一個順手牽羊,人熊一般的武將,就被身不由己的扣著腕,一跤摔在了地上。
地上全是泥,千人踩萬人踏,早已鬆軟無比,武將的臉朝下,一頭栽進了泥巴里。
“呸!”
他惱羞成怒的爬起來,吐出嘴裡的泥,首先看到的是王夔的膝蓋。
“免禮。”王夔微笑著扶著他的肩,拉著他的胳膊道:“賈大人的手下都這麼多禮嗎?”
賈似道面如沉水,牙齒都要咬碎了。
長孫弘是怎麼把壯漢武將摔到地上的,電光火石之間他沒有看清,但自己的統制被摔在王夔腳底下吃土,卻是全場的人都看到的。
陳文等鄂州官員,神情複雜的看著這一幕。從他們的表情上看,似乎有人在憋著笑。
賈似道看看仍然站在原地,好像動都沒動的長孫弘,深呼吸一下,衝王夔淡然道:“沿江制置使司的人不懂事,王大人切莫在意,請大人恕他無禮之罪,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訓此人。”
王夔大笑一聲,道聲“不必!”隨手一拋,將武將推得老遠,武將羞憤難當,低著頭悻悻的退下了。
“長孫大人果然好武藝,身懷絕技,武可定國。”賈似道幽幽的盯著長孫弘,從牙縫裡蹦著字:“文武不分家,想必大人在治國一途,也有高見吧?”
長孫弘聳聳肩:“沒有。”
賈似道哼一聲,又道:“我看未必,大人在西川,斷了鹽路,一家獨大,這等手段,鐵腕無雙,豈是平庸之人做的到的?”
長孫弘看著他,只是微笑,攤攤手,什麼也不回應。
那樣子好像在說,你說是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