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雖然逃不出封建王朝的各種弊端和延續興衰,但它始終維持了政權的完整,漢人社稷牢牢的掌控著趙家江山,沒飯吃的老百姓即使被迫造反,骨子裡也是渴望招安的。
他們的意識深處,是認同這個朝代的,他們不是造反,是替天行道,他們不敢反皇帝,只能反奸臣。
所以除了立起皇帝旗號的方臘等特殊個例之外,大部分扯反旗的人心底那盞最終的明燈,就是對招安的希冀。
這種意識在很大程度上造就了宋朝年年有反賊、卻越過越昌盛的奇觀。
所以長孫弘認定,唐門林家在江南的一錘子買賣,不會有好結果的。
哪怕他們信心很足。
他搖搖頭,端起了茶杯,心事重重的喝了一口茶。
……
“啪!”
茶杯被狠狠的砸在了青磚地面上,茶水四濺,瓷片橫飛。
彭大雅如一頭被人扳去了角的老牛,氣哼哼的坐在椅子上,面如熟透了的蘋果,漲的通紅。
他的老婆哭哭啼啼的坐在另一側,嘴裡不停的唸叨著,哼哼唧唧的如一臺破舊的紡車,吱吱嘎嘎的就是不肯停歇。
幾個鹽商縮頭縮腦的立在屋子當中,茶杯就摔在他們面前,差點砸中了最前面一個鹽商的腳。
“哼!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個王夔,燒得好啊!”彭大雅鼻耳出氣,雙手握拳緊緊的捏著椅子扶手,嗔眉膛目鬚髮皆直,怒不可遏:“我怎麼說也是西川老人,他還在當知州的時候老夫就是制置副使了,就如此不顧同僚之誼、前輩之情,要把事情一竿子做絕?”
猛拍一下桌子,怒道:“真把老夫當不發威的病貓了?!”
夫人張氏火上添油,悲悲慼慼的立刻哭訴:“官人,他這是不將你放在眼裡啊,我那侄兒張翰忠勇無畏,跟蒙古人打仗軍功卓著,一心為國,也是聽從朝廷調令才跟北上的,不料卻沒來由的死在那武夫王夔刀下,你一定要為他做主啊!”
彭大雅面色紅黑交加,瞪了一眼撒潑的老婆,沉聲道:“夫人且住,我知道如何做!張翰的事,必有人要償命的!”
張氏當然不會聽話的,依然哭著數落,幾個鹽商只得瞅著她換氣的空子,抓緊時間向彭大雅遞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