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東家,你真的願意,扶助我們石門蕃?”段五因為激動,說話越發不利索起來,他的漢語很蹩腳,口音很重:“我們那裡除了山就是山,外人都不願意去。”
“扶助談不上,瑞福祥小本經營,還不是什麼大商行,沒那本事。”長孫弘笑道,又跟段五碰了一下杯:“只不過互幫互利,一起發財罷了。”
“不,東家,石門蕃跟大宋別處,格格不入,外人鄙視我們,我們也不放心外面的人,大宋的客商基本不會過去,所以才如此貧窮。東家就不一樣了,我可以為你擔保,向族長擔保。我們山裡的茶葉只有賣給大理人,他們本也產茶,哪裡銷出去多少?大部分都爛在山裡,彌足可惜,如果東家願意過去做生意,再好不過。”段五一口喝乾,咧著嘴興奮的說道。
“那麼東家,我該如何做?”
長孫弘拍拍他的肩膀,想了想,笑著道:“不急,等過完年,你就回去,帶這邊兩個人過去,給你們族長捎點禮物,說明意圖,你呢,自然很重要,外人不好說的,你要說,只要能夠在石門蕃設立一個瑞福祥的店鋪,就成了。”
段五豪爽的拍腿,喜道:“沒有問題,我在石門蕃,與族長烏不住交好,他的兩個兒子就是我教的拳腳功夫,只要跟他理清道理,他是有見識的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妙處,必然會同意的。”
“如此極好,來,我們再喝一杯!”長孫弘也樂得提起酒罈子,晃一晃,把最後一點酒都倒了出來,舉杯道:“對了,段五,你高姓大名是什麼?老是段五段五的,很不禮貌。”
段五把杯子舉在唇邊,正要喝下,聞聲惑然看過來:“我就叫段五啊,我姓段,家中排行第五,所以叫段五,段五就是我的名字。”
長孫弘張張嘴,眨眨眼,訕訕的端著杯子道:“那……喝酒、喝酒。”
一夜暢飲,各自散去。
南宋過年,按高宗定下的規矩,官府放假五天,期間不理署事,官員可以歸家省親,各地衙門門戶緊閉。民間跟著學樣,也是五天玩樂,除了大城裡的娛樂場所無眠無休之外,幾乎所有的店鋪作坊都有放假的習慣。
所以,一直到初六上頭,冉大器才抱著在正月裡吃撐的大肚子,到瑞福祥來了。
“二郎,來得這麼早啊。”他在後堂看到了住在這裡的長孫弘,大呼小叫起來:“怎麼沒在家裡多呆幾天?”
“家中安定,鋪子裡卻有些事情記掛著,就早來了,掌櫃的年可過得好?”長孫弘施禮拱手,這是新年大家見面的規矩。
“託福託福,家中一切都好,年也過得好。”冉大器笑眯眯的小眼睛透著喜意,向長孫弘還禮道:“自從二郎來了以後,還真的吃得香睡得著,今年是我這兩年過得最踏實的一個新年了,什麼都不操心,這是託了二郎的福氣啊!”
“既然如此,掌櫃的,我這裡還有一樁福氣,不知道掌櫃的願不願意接了。”長孫弘在桌邊坐定,到了一杯茶,遞給冉大器。
冉大器捧著茶杯,喜出望外,抖著衣袖把茶杯舉得老高:“接、接、接呀!二郎,當然要接,怎麼?是不是又有新的紙漿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