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休關守將潘福聞聲喜道:“我早已說過,蒙古人目光短淺,暴戾嗜殺,只知得些財物人口,事了自會離去,不需耗費軍力與其廝殺戰鬥,大人前幾日的定計真真英明,避其鋒銳,韜光養晦,乃雄才大略也!”
他這馬屁拍得媚氣十足,卻舒服無比,座上人等都覺得非常噁心,心道五州十餘萬人口方圓數千裡地盤都丟了,你他孃的還好意思說是計謀,地下的太祖太宗皇帝聽了,怕要氣得爬起來跟你拼命。
但誰也不會去道破,沒來由的去觸桂如淵的黴頭,於是眾人附和,歌功頌德,把個一兵未發丟城失地的敗局,吹噓得彷彿真的一力阻乾坤的英明舉動。
桂如淵洋洋自得,笑著壓壓手,道:“此事當日趙彥吶這蠢貨還意圖反對,老子罷了他的官,如今事實擺在眼前,蒙古人的重點放在夏國身上,鐵木真重兵圍剿,哪有兩面開戰的道理?此人胸無點墨,如何做得興元戎司的鎮帥?我已經上奏朝廷,免他官的旨意稍後就來。”
程通道:“聽說趙彥吶已經星夜離去,上京城去了,他跟李傑關係非淺,會不會……”
“怕他作甚?”桂如淵將手一揮,大聲道:“提起李傑,此獠聽說最近有不少小動作?”
“是,他派出漕司人手,四處抓人,截道堵路,把井神幫裡不少堂口掃蕩一空,還牽扯進唐門中人,明裡暗裡都有動作,最近我們的私鹽利潤大減,很多地方的鹽棧都斷了貨,再這麼下去,恐怕會失了人心,以後金老大跟我們的合作會有問題。”坐在下首的一個人急忙站起身來,他是制置使司裡的一個將虞候,通文墨,武進士出身,極得桂如淵信任,私鹽買賣,都交給他負責。
“哼!金汝成他敢!”桂如淵拍一下桌子,橫眉道:“井神幫一介草寇,我動動手指就要把它連根拔起,沒有我當他的靠山,金汝成還在山溝溝裡被李傑攆得團團轉!他有問題,我還有問題呢!”
“這個,金汝成當然不敢,不過,鎮帥,李傑他這般做法,實在對我們的開春後的經營很有影響。”將虞候趕緊道。
“哼!說起這個,還不是怪他金汝成無能!”潘福插嘴道,一副不屑的樣子:“派出去幾個刺客,不但沒有得手,還鬧出不小的是非,讓李傑得了把柄,弄得鎮帥難堪,要我說,乾脆換個人來合作,離了他井神幫莫非就做不成這樁生意了?”
“對!潘將軍說的對!”有人附和:“此人無用,乾脆換個人來做!”
眾人喧囂起來,私鹽利潤豐厚,大家跟著桂如淵坐地生財,賺個盆滿缽滿,何等暢快,有人來破壞,那就是眾人公敵。
“且慢!金汝成雖愚笨,但畢竟是地頭蛇,沒了他,另扶持一人,就沒有這般深厚的人脈根基,為大局著想,還是不要輕易動他,眼下之計,應該放到如何應對李傑身上去。”桂如淵陰著臉,眯著眼,慢慢的道。
眾人住嘴,一起看向他,聽他下文。
“李傑想表功,想在史相公面前送大禮,好,我就給他一個大禮。”桂如淵臉色越發的陰險,嘴角牽扯起一抹笑容好似即將此人的閻王,看得人不寒而慄。
他抬起頭,拍案而道:“以制置使司的名義,寫一封上奏,就說關外五州,因轉運使司橫徵暴斂,借征斂軍費為由,中飽私囊,弄得民不聊生,百姓塗炭,人口紛紛遷徙,五州已成不毛廢墟,全是他李傑暴行所為!”
“直呈史相公案頭上,我看他李傑還死不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