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倒是棘手了。太子殿下國之重臣,若擅殺之將置國法朝綱於何地?再則,聖人生前對太子殿下之寵愛可謂天下皆知,這等情形下,太子殿下豈能生出弒君之心?若無明證而先殺之,恐難讓世人服膺哪”
今晚對那五千普通計程車兵而言,抓住張易之並最終殺掉他,這趟進宮勤王之舉也就算能交代過去了,太平公主也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會如此。
但對李行周來說,今趟進宮未能阻止武則天被弒已是大失敗,若武承嗣再逃過去,那就是徹頭徹尾的一敗塗地了。
所以,普通計程車兵士兵可以讓,他卻決不能讓。
對此,臉色剛剛平緩下來的武承嗣沒有半點緊張,甚至還帶著無限的恨意譏誚的瞥了李行週一眼。
李行周時刻注意著他,自然看到了這一瞥,也自然明白他這一瞥的意思。
只要太平公主肯庇護他,依舊可以用剛才那一套無明證便不能擅殺國之大臣的說辭作為推脫。
恰如張易之所言,像陰謀毒殺武承嗣這樣的事情,他武承嗣怎麼可能留下明證?
只是他能明白的關節李行周自然也能想到。
李行周只是將手垂放在了太平的腰間。
如張易之般開始訴說受武承嗣指使毒害則天大帝的經過。
此時的武承嗣渾如熱鍋上的螞蟻。
李行周此前在韋妃面前的誅心之言讓他惶惶難安。
但隨後李顯的那番話卻又給了他些許安慰。
至此,武承嗣在今晚又一次走到了生死的邊緣。
只是他卻再也沒有辦法。
也沒有黨羽能替他扭轉局面了。
就是這時,就在這時。
李行周猛然拔出太平腰間的長刀直向武承嗣衝去。
“殺兄弒君,豬狗不如的東西,死不足惜!”
距離稍遠,武承嗣又一直緊張於生死之事。
反應倒是快。
李行周前兩刀居然都被他躲了過去。
但到第三刀時,武承嗣的好運氣終於用盡。
這一刀雖然不足以致命,卻結結實實砍在了他的左臂上。
入肉極深,刀一拔出,血即刻就飆射出來。
武承嗣一邊閃躲,一邊口中哀嚎不已。
李顯早已舉袖掩面,口中荷荷卻說不出囫圇話來。
至於狄仁傑,幾度欲言,但最終那話卻說不出口。
反倒是那些士兵們的情緒陡然熱烈起來,喊殺之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