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周將桓彥範請到一邊僻靜處,小聲道。
“桓將軍,不怨他們。是我有過承諾在先,等回了幷州要力保他們免罪,有功的還要為他們請功。”
桓彥範皺了皺眉頭。
“鄯侯,這事兒不好辦。你看這裡足有七八百號人,誰有功、誰有過,你能甄別清楚嗎?”
“再說了,大總管與行軍長史都是各司其職,就算是黑齒將軍本人在這裡,他也不能代替幷州都督府去發號施令。”
“要我說,還是將這些人交給幷州都督府去處置。一切自有軍法,你又何必給自己找不自在呢?”
“人無信不立。”
李行周說道。
“當時如果沒有他們,我現在很有可能已經是一具屍體。”
“還有這些百姓們,也無法活著到達幷州。如果我不管他們的死活,那就是過河拆橋,以後我還如何在軍隊裡立足?”
桓彥範直皺眉,搖了搖頭。
“鄯侯,我知道你此前對他們的承諾,是非常時期的權宜之計。我想說,情與法……難兩全!”
“不難。”
李行周說道。
“這裡一千多號人,哪些是護民有功,哪些是功過相抵,哪些是後來混進來我不知道底細的,我心中大抵有數。”
桓彥範不大不小的吃了一驚。
“真的?”
“當然。”李
行周說道。
“這是我最近心中想得最多的一件大事,因此時時都在留心。雖然我無法認出他們每一個人,但大抵不差。”
桓彥範想了一想,說道。
“那好,你先將這些殘兵分作幾批,分別把名單報給我。然後由我出面,把這些人分批交給幷州大都督府的兵曹參軍......但這個意圖你千萬不能對這些殘兵們說,不然他們要鬧起來了!”
李行周雙眉緊皺的沉思了片刻,說道。
“能夠保證他們不被軍法處以極刑麼?”
“沒人能保證。”
桓彥範正色道。
“將在外君命尚且有所不受,帝王都不干涉軍令法度。”
“我也不是要以情亂法包庇誰,如果真的能夠保證公正嚴明,我絕無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