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腳在水中打了一會兒癢癢仗後,這才慢慢安靜下來,衛寒霜的兩隻腳依舊是一蕩一蕩的挑起圈圈漣漪,陣陣水花。
李行周迷著眼睛悠悠的開了口。
“衛姐姐,今個兒怎麼沒鳴琴?”
衛寒霜忽閃忽閃著眼睛,長長的睫毛一上一下的,“沒……沒人聽”
“宅子裡這麼多人呢?”
“他們不是……用心在聽”
衛寒霜扭過頭去,那雙有著長長睫毛的孔雀眼撲閃撲閃眨個不停。
見狀,李行周也不再催促。
李行周繼續躺在後花園的草地上曬太陽,邊曬邊有一句沒一句的引著衛寒霜說話。不知不覺之間他居然就這麼睡著了。
這一天剩下的時間以及第二天整個上午都是在悠閒中度過的。
然而第二天下午門房送過來的那份名刺卻陡然打破了這份悠閒的寧靜。
這份名刺並不像時下神都那些達官們慣常的那樣泥金,素素淡淡的很清雅。
李行周開啟名刺,只看了一眼眉頭就緊緊的皺了起來。
名刺上也沒像其它那些達官們一樣寫上老長的一溜兒官銜兒,就只有簡簡單單的九個字:
清河崔銀請見
他怎麼來了?無論怎麼想他也不該來呀
不僅來了,名刺上用的居然還是“請見”。
前一天崔白義以“主考李行周舞弊“的名義鼓動並引領貢生暴亂,隨即被禁軍當眾斬殺於北城長街。
崔白義之死實與李行周沒有什麼關係,事實上,雖然崔家在清河很多事情是崔白義在負責,但是這麼大的攤子肯定有位長輩撐著,那邊是崔銀。
雖然李行周也是崔家人,但是他怎麼也不上崔白義這種崔家嫡系子孫。
即便崔銀真的是深明大義不怪罪於人,但心裡不舒服是必然難免的,這是人之常情。
況且崔白義之死距離現在僅僅一天多一點的時間,無論怎麼想,崔銀也不會在現在這個時間來見他,更別說還是“請見”了!
崔銀的舉動可謂是反常到了極點,事物反常必有妖異,這位身居禮部侍郎高位的崔門旗幟性人物此來究竟是想幹什麼?
李行周手中拿著那份素淡的名刺,邊往外走邊在心中不停的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