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對別人,也對自己
僅僅是片刻之後,貢生群中便有慘嚎響起,有閃躲不及被戰馬撞上的,有生生被戰馬踩在腳下的。
即便是戰馬的馬蹄下踩著人,那馬上的騎士依舊沒有半點要退的意恩,反而繼續驅馬向前從那人身上碾過,繼續往人群更密集處強行推進。
胯下戰馬強進,手上腰刀也沒有片刻停歇,刀不曾出鞘,禁軍們便拿著帶鞘的長刀劈頭蓋臉向兩邊砸去。
凡列於戰馬之前者,砸
凡列於戰馬三步之內者,砸
凡敢有反抗之舉動者,雙腿控馬,左手握鞘,右手拔刀,刀光一閃便是一顆大好頭顱飛旋而起,淋漓噴出的鮮血如雨一般紛紛而下。
嘉年華般的歡樂長街先是變成了沙場,隨之又激變成了屠場。
自調入神都以來就不曾再見過血,但這萬騎禁軍的本質卻是東北邊境上一條條人命,一顆顆人頭殺出來的狼心此番被這人頭與淋漓的鮮血所刺激,骨子裡抹不去的殺性頓時不可遏止的爆發出來。
原本的命令是有反抗才殺人,但到後來,貢生們本能的舉手護頭阻擋也會引來霹靂寒光。
殺人的刀一旦拔出,不飲飽了血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天下的中心,神都北城最熱鬧的長街,萬千洛陽百姓面前
禁軍用自己的刀,用貢生們的人頭和鮮血演繹了一場完美的殺戮。
當四面的禁軍終於在貢生群的最核心處合圍時,他們的馬前馬後以及戰馬馬蹄之下散亂的滾動著百十顆人頭,整個長街鮮血淋漓。
長街中央,還能剩下都是早已抱頭蹲地,不敢再有絲毫異動的貢生。
春深時節,陽光高照,照在滴溜溜滾動的人頭上,照在淋漓的鮮血上。。。
當那殺伐聲徹底停息的時候,李行周從死一般寂靜的人群中抬起頭來再次遙望宮闕。
武則天就住在那裡
原來這個女人有的不僅僅是人所不及的大氣
原來這個女人真是一點兒都不怕殺人的
看了看長街邊緣處金宗慶那顆熟悉的人頭,李行周幽幽一聲長嘆,在寂靜的長街中居然傳出極遠,
溫暖的春日陽光,四處滾散的人頭,淋漓的鮮血,死一般寂靜的人群。
一切都配合的那麼嚴絲合縫,長街上血腥的殺戮剛剛結束,京兆衙門的公差們就到了。
皂服紅裹肚的公差們一手鐵尺,一手專用於拿人的鐵鏈,身後是一排看不到盡頭的站籠。
因是站籠太多,京兆衙門的公差們竟有些不夠用,不得不徵發了一些徭役夫子。
完成殺戮的禁軍策馬緩步從長街中央向四方回退,皂服公差開始進入清場。
抱頭蹲於地上不敢有絲毫動靜的貢生被掐小雞子一般拎起,隨後被推入站籠。
空空的站籠一裝上人,即刻便被推著向貢院方向走去,下一輛再遞補上來。你走我來,整個過程有條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