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李行周熊延福不一樣,他怎麼說頭上也頂著個崔姓,一晚上不露臉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他與一干的崔氏子弟關係不好,自然不想往學子一邊坐去,他看見崔婉柔,便溜了過去。
他與崔婉柔關係一般,只想著在她這蹭兩個果子吃。
不得不承認崔安柿的賣相不錯,女人緣也不錯,一口一個婉柔妹妹,婉若妹妹的叫個不停。
叫的兩個小姑娘是花枝招展,甚至連崔赤驥也往這看了兩眼。
其實,崔安柿的目的很簡單,子時以後,詩會便會漸漸蕭瑟了,兩個小姑娘也要回家了,這個小桌子自然就是他的了。
一想到李行周和熊延福陪他喝了半晚上的風,崔安柿心裡還微微過意不去。
“再熬會,彘哥和大熊,等會我們就有位子喝酒狎妓了。”
崔安柿默默的想到。
這時,崔安逸與其餘幾名公子也搖著摺扇準備出去透氣,他們戴著學士頭巾,做學子打扮,此時晚風吹來,似乎頗有幾分羽扇綸巾風範。
崔安逸今晚有些出風頭,方才寫了一首詠夜的詩詞,得眾人唱和,甚至獲得了崔赤驥的讚賞,算是今晚漳水詩會最拿得出手的幾首詩之一。
他們一路相互吹捧,走到了崔安柿這個小桌子旁。
這時候走過來,那一名外姓男子拱了拱手,笑道:“安逸兄大才,今晚怕是要得顧媚兒小姐的青睞了,可喜可賀。”
顧媚兒是這幾年清河一帶有數的名妓,賣藝不賣身,被稱為才貌雙絕。
但是在清河誰不賣崔家的面子,因此這次她也過來了。
按照慣例,顧媚兒會選擇晚上喜歡的詩詞唱上幾曲,當然本身也有準備節目,但她選擇唱的幾首詩詞,往往便是詩會中某個階段最出風頭的。
這裡面的操作有些複雜,不純粹是才華決定一切,但才華的確可以決定大多數,崔安逸那詩詞本身不錯,又是崔家六房出身,因此被當成壓軸的可能性很大。
而若他在這裡受到青睞,之後的幾個月月恐怕也能有親近那顧媚兒的機會,被邀去赴宴或是談詩論文之類,這可是很出風頭的事情。
而若能進一步把那顧媚兒弄上手,破了她的身子收入房中,那便更能證明他的男人魅力的終極成就。
清河漳水詩會已有十幾年歷史,這類的故事每年都有,也都能在或長或短的時間裡成為流行的話題。
男人在這樣的話題裡,自然是出盡了風頭,之後便是報出名字,人家也會羨慕你是風流才子,名頭響亮幾分。
要知道,崔家大少崔赤驥最讓人稱讚的收入了三個花魁,並且將其畫到了扇子上,哪怕他的詩詞確實不怎樣,但是也堪稱一代風流人物。
這時候被人誇獎,崔安逸自然是一番謙讓,這時崔婉若卻起身笑道:“安逸哥哥的詩詞,妹妹聽了也有幾分感動呢。”
崔婉若也喜歡那詩詞,看到崔婉若說話了,他也不得不開口讚美幾句。
其實花花轎子人抬人,對於真熟悉的,例如那外姓男子,例如崔婉柔崔婉若,都明白崔安逸的詩詞多半是從某位名家那兒買來出風頭的。
崔安逸笑得開心,又是謙讓幾句,雙方交談一番。
崔安柿卻將頭死死的埋下,他本來在族學裡和崔安逸有些不對付,平時見了都要譏諷幾句,言辭激烈的時候甚至會搞一架。
但是,在詩會這種場合,崔安柿卻不得不裝起慫來,因為他確實是不行。
可他又不願意在氣勢上輸三分,所以乾脆避而不見就好,這也是他不願意坐在學子那一桌,死皮賴臉的賴在崔婉柔這裡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