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方揚就承受著青銅長明燈的重壓,向上艱難飛行,可現在還要再面對這些觸手生物。
他可是知道這些觸手生物有多難纏,生命力極其頑強,不如將其怎麼碎屍萬段,都能夠存活下來。
而現在方揚要面對的還不止一隻,而是鋪天蓋地,擠滿了視線中的天穹。
方揚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下心情,讓自己鎮定下來,別沒有死在南炎洲年輕至尊的手下,也沒被虛空黑暗碾碎,到頭來卻死在了這些醜陋猙獰的觸手生物手中,到時候他向誰說理去。
只是,眼下的方揚已經沒有後退的餘地了,必須得往前殺出一條血路,不然的話,等到鋪天蓋地的觸手生物殺過來,到時候僅存的一線生機都蕩然無存。
方揚呼吸開始凝重起來,雙拳握緊,全身如弓字一般繃直,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打算以自己為星辰熔爐,燃燒神能,從獸潮中殺出一條血路。
至於青銅長明燈能否毀滅這些黑暗生物,就不關方揚的事了。
早在方揚猜測之時,他就已經想到了青銅長明燈已經燃燒了數十萬年,燈油耗盡,只能縮小到如今的方圓數百米之內了,早已不能照亮整艘青銅古舟的黑暗,才給了這些觸手生物的可乘之機。
但面對這種情況,方揚也無濟於事,因為青銅長明燈的燈油是深淵聖主的真血,他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為長明燈補足燈油,讓其重新點燃青銅古舟。
只不過照眼下這種趨勢,恐怕要不了多久,這隻聖獸就要脫困而出了,畢竟就算是創世神器,沒了強大精純的能量來維持,是不可能永久地執行下去的。
更何況,青銅長明燈已經燃燒了數十萬年,外界之中已經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滄海桑田。
但是,這隻兇獸脫困而出還能否擁有強大的生命力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化境聖獸也只不過擁有百萬年左右的壽元,比起尋常人類武者中的天君,壽元至少多出了數十萬年之久,兇獸的血氣生機一直以來都是其最強大之處。
若是有守護青銅古舟的強者,給青銅長明燈等神器增添足夠的能量,那麼毫無疑問的,這隻兇獸絕對會被鎮壓至死,在歲月之力下蒼老衰敗,直至死亡。
在方揚的意識中,他也沒有把希望寄託在青銅長明燈之上了,畢竟這盞長明燈神輝噴薄籠罩的地方只有方圓數百米的距離了,神威早已消散了不少,只能夠護住這囚禁兇獸頭顱的鐵索之地。
若是這神輝再消散縮小的話,直到再也覆蓋不到鐵索石臺之上,對這隻兇獸形成不了壓制,恐怕那時候,這隻兇獸就要脫困而出了,到時候,對於天荒塔也是一場災難。
可世事就是如此奇幻和玄妙,就在方揚不對青銅長明燈抱有幻想之時。
突然,神火明滅不定,從熾烈如天光的燈芯中,滴落下一滴燈油,一滴由深淵聖主真血凝鍊而成的燈油。
對所有黑暗之物都有著一種絕對壓制之力,這是一種臣服在宇宙道則中的秩序,任何黑暗生物,都不過是一粒塵埃般渺小且微不足道。
“咚~!”
這滴銀亮炙熱的長明燈油滴落出神輝的籠罩範圍,就像是一滴涓水落在了浩淼的大海之上,掀起了一陣陣漣漪,以青銅長明燈為中心,不斷變大,不斷加速,朝著周圍的黑暗空間,一浪又一浪般壓蓋下去。
就像是被無盡的海嘯吞噬了一般,在如此浩蕩的天威面前,一波又一波的獸潮被湮滅,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存下一絲痕跡。
方揚深深為之動容,這就是屬於絕對秩序的力量!
完全就是一邊倒的碾壓,沒有沒有懸殊的可能。
在此之前,方揚必須要費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徹底斬殺的觸手生物,在青銅長明燈的神輝浪潮之中,連一朵細小的浪花都掀不起來,就這樣被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