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男孩，你認識？”
坐著馬車回去的路上，流雲忍不住問。
“嗯......算是我很小的時候的一個玩伴。”楚南赫眼眸中的光亮微微有些黯淡，顯然是想起了之前那段在臨嵐閣的時光。
二人下了馬車，並肩走在這逐漸春意盎然的林間小路上。
初春的林間樹木上，碧綠的嫩葉隨著不時刮過的春風震震的顫動著，依稀飄下幾片嫩葉，伴著嘰嘰喳喳的鳥叫。遠處叮咚響著的清澈泉水裡，不時蹦出幾條彈到半空中活蹦亂跳的小魚，在這初春的林間，好不熱鬧。
在一旁一路默不作聲的楚南赫，睜著無神的雙眼直直地看著遠處動態的一切。
那一切的一切充滿著活力的鮮活事物，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一雙利劍一般，刺痛著他的雙眼。
“它們真好。”
楚南赫那有些乾澀的聲音將這變得有些壓抑的氣氛打破。
流雲側頭看了一眼滿眼落寞的楚南赫。
“生活還是要繼續......小赫......一切都會慢慢變好的......”
流雲話說出口之後就沉默了。
因為他也知道一個自幼喪失所有親人的兒童在好不容易重新被燃起對生活的渴望之後卻又再度失去這不易得來的一切，對於楚南赫來說，所有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
楚南赫像是沒聽見流雲那有些乾澀的安慰，自兀自看著那些鮮活的充滿生機的生命，薄唇輕啟。
一聲好似嘆息的有如夢囈一般的低喃，緩緩融化在這充滿暖意的風中。使這柔軟的春風變得好像有幾分秋的蕭瑟之感。
“我多想成為那樹上的鳥，水中的魚。”
“哪怕是那隨風而下的樹葉也好......”
男孩乾澀充滿哀慟的聲音裡緩緩滑落一絲落寞。
成為風成為雲也好......
成為這世間的一切。
只是我真的，不想再繼續成為我自己了。
流雲看了看楚南赫，張了張嘴，卻又沒多說什麼。
“你必須成為你自己。帶著師父對你的期望，好好活下去。”
他本就是少言寡語之人，沒再過多的安慰。只是輕輕拍了拍身旁那人的肩頭。
一切盡在不言中吧。
二人回到了秦磊的住處，流雲拉開大門的瞬間就差點撞上了凌俊東那張放大了的面癱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