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慕晴暖眸光驟冷,她從慕芷萱身上移開了腳,鞋底蹭了蹭地面,似乎這沾染了不少灰塵的地面,都比慕芷萱身上要來得乾淨。
她轉身看向怒髮衝冠的慕丞相,還有那嫵媚風韻的蔣氏。
“你身為本相的女兒,本該與叛國賊劃清界限,卻冥頑不靈。本相身為臣子,自當為皇上分憂,你既為叛國賊說話,也別怪本相六親不認。從今日起,你不再是我慕某人的女兒。”
前世,外公一家被頂叛國罪的時候,她請求她的這位好父親為外公平反,卻被他六親不認,定罪流放邊關。
“爹爹,您為何要這般罵自己?”慕晴暖反問道。
她確定她已經死去,在去邊關的路上被刺客千刀萬剮生不如死,然後再一劍穿心地慘死了。
恐怕此時她的屍體上的肉已經被野狗啃食乾淨,只剩下一具白骨森森,無人拾掇。
而派去刺殺她的不是別人,正是此時趴在慕芷萱身上,哭得讓她心裡直反胃的蔣氏。
–—這央央天闕、位高權重的慕丞相。
“女兒若是孽種,您豈不是孽障,或者孽畜?”
可本該死絕了她卻站在這裡,此時她還沒有被毀容,她的腿腳也還靈活,她的手筋也沒有被挑斷,她還見到了這一張張讓她噁心的面孔。
“您若是孽障和孽畜,那女兒那未曾見過的爺爺、太爺爺……祖宗十八代不都是了?”慕晴暖笑著,眼底眸光卻冷,“爹爹就不怕他們死不瞑目,從地獄爬上來找你這個不孝子孫算賬嗎?”
地獄,是了。
死人是不會做夢的,那眼前這一切都不是夢。
所以她是活了,從地獄爬回來了,回到她十四歲那年。
此時,她外公家還沒有被送上斷頭臺,而她的孃親也沒有被蔣氏等人活活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