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明珠搖頭:“算了,下次出去宣傳要是有話劇表演再把她叫上。”
宋大小姐喜歡熱鬧。
前兩天去一家新開的西餐廳吃飯,門口還有兩個印度人充當門童。
聽說晚上回去就開始鬧肚子,第二天上門把人店給砸了。
別看她平日沒什麼小姐脾氣,那是對內,對外誰敢讓她不痛快說翻臉就翻臉,路邊的巡警敢來管閒事反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你也知道政府一直在查繳禁書,尤其是偽裝書,遊行示威的事你我上了教育局名單,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冒進。”
“我知道。”
偽裝書就是紅色書本包裝成政府機關刊物,瞞天過海。
越明珠沒這麼傻,一個人的秘密才是秘密,兩個人的秘密只會變成洩密,更別說六十幾人的團體。
隊伍不好帶啊。
她實話實說:“今年我不打算再參加遊行了,罷課集會示威都算了。”
“是不是停課通報的事你家裡說你了?”
“不是因為這個……”
她嘆了嘆氣,總不能說她在偷偷摸摸做一些比遊行危險十倍百倍的事。
曲冰不解,“那是因為什麼?”
越明珠讓她湊近,超小聲:“水陸洲的火是我放的。”
曲冰震驚退開,她腦子裡嗡嗡響,連忙環顧四周怕被有心人聽見,發現四下無人這才想起兩人是借用了學校網球場,眼下正值暑假根本沒人。
“那…那你家裡知道嗎?”
“知道。”
“這也太危險了。”曲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怎麼……”
她久久望著熹微,想起她上臺演講的意氣風發,又想到幾年前政府對激進學子的血腥鎮壓以及萬一東窗事發可能導致的種種惡果。
思潮起伏,千萬嘆息最後都只化做一句鄭重的:“你怎麼能不叫上我呢?”
越明珠狡黠眨眨眼:“就是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我才跟你坦白。”
人人都想放那把火,可人人都因為這樣或那樣的緣由怕引火燒身,選擇忍氣吞聲。
她緊握住越明珠雙手,為這份信任而動容,卻不敢想她是怎麼一個人去放的那場火,又是怎麼順利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