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萬春大聲道:“住口!一將無能,累死三軍。我楊萬春絕不跟你這樣的無恥小人為伍。你貪功冒進,害死我高句麗十萬大軍,那是我高句麗的精銳啊,竟然一戰而沒,你怎麼對得起主上,怎麼對得起高句麗的百姓。”
說著說著楊萬春心中的痛楚實在是忍不住,竟然在城頭哭了出來:“主上用人不明,怎麼讓你這種酒囊飯袋帶兵來援?”
“楊萬春你不要在那假惺惺的裝什麼忠臣孝子,你我同朝為官,大家都知道底細。”高延壽再怎麼不要臉在幾十萬人之前被楊萬春這麼奚落也受不了:“你佔據安市城多年,已經把它看成是自己家的,所以才不會投降。還說為了城中的百姓,呵呵,城裡什麼情況我不知道?估計老百姓早就把糧食全交上去了吧?”
高延壽今天來城下就是來交投名狀的,這關係到他日後在唐朝君臣心目中的地位,所以他是徹底的豁出去了:“你們也看到了,大唐兵鋒所向無敵,我帶領的十萬大軍也被他們消滅,就連請來的靺鞨騎兵也被全殲,現在你們城裡只有十萬人,城肯定是守不住的。”
他一副我是為了你們好的樣子,苦口婆心的道:“今天一早大唐天子就想要攻城,是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勸住,我們都是族人,我就想讓更多的人活下來。要是天子一怒,那安市城肯定就要化為齏粉,城裡的百姓跟守軍傷亡慘重,就不要怪我大唐言之不預。”
“你想要在新主子面前表現想拿我們安市城來做籌碼,呸,你就別做夢了。”楊萬春大聲道:“唐軍不是戰無不勝嘛,就讓他們來啊,不就是火藥嘛,我們上次見識過了,也不過如此。還想要征服我高句麗,我要讓唐軍在安市城下流盡最後一滴血。”
勸說無效,兩個人在城牆上下互罵了一通就散去,高延壽回到唐軍帥帳,看到李世民臉紅道:“陛下,罪臣沒有能成功勸說楊萬春投降,這個傢伙已經把安市城視為自己家的財產,所以絕不肯拱手讓人。”
“能成功更好,不行也罷。朕只是不想看到高句麗百姓的傷亡啊。”李世民假惺惺的說了一句,然後看著心中忐忑的高延壽笑道:“既然楊萬春不肯投降,那這個功勞就沒有了。朕就封你為鴻臚卿,等戰事結束跟我們回大唐吧。”
“微臣謝主隆恩!”高延壽大喜,雖然這個職位是個清水衙門,但是品級高啊,怎麼說也是四品的官職,這可是大唐的四品,比高句麗的官職有含金量多了。
隨便用了個空頭銜打發走了高延壽,李世民道:“準備一下,明天攻城。”
眾將轟然答應,手榴彈跟火藥的到來,讓他們又充滿了勝利的信心。
李東昇被帶到李績面前,看著疲憊的李績行了禮道:“英國公,你的臉色不好,要注意休息啊。”
“怎麼休息的了。”李績用手指捏了捏眉頭:“明天就要攻城,多少事情要協調。這次攻城要用火藥炸開城門,現在火器營全沒,只有你懂,明天你就帶隊去把城牆炸開吧。”懶人聽書
“我?”李東昇指著自己的鼻子道:“英國公,我是進士,是文官。怎麼也輪不到我上戰場吧?”
“沒有辦法,火藥只有你最懂,現在的情況我也不瞞你,雖然我軍殲滅敵軍十三萬,但是糧草已經不多,現在維持我軍的唯一辦法就是攻破安市城,就地徵糧,不然就此次平高句麗之戰就要功敗垂成,陛下跟我們都要含恨而歸。”李績誠懇的看著他:“現在全靠你了,只有你炸開城門我們才有希望。”
“是啊,我們這一把老骨頭都不行了。”從牆角里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李東昇還真沒有注意哪裡躺著一個人,轉過去一看,是包的跟木乃伊一樣的程咬金,他虛弱的道:“賢侄啊,我倚老賣老跟你說句,現在我們的性命也都在你的手上了。”
李東昇仔細的看了他一會,然後道:“怎麼會?哪裡有這麼嚴重。”
“你想啊,此次作戰我先是被高句麗人偷襲,損兵折將,然後又是大營被偷襲,損失慘重,這個是張儉負責的,薛萬徹看押的後勤大營被靺鞨騎兵偷襲,糧草燒了精光,要不是我們拼死把他們全部給殲滅,現在估計已經在黃泉下碰頭了。”
又咳嗽了兩聲,程咬金道:“我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還真不想死啊。想想我來高句麗之前才納了兩個小妾,要是死了不知道會便宜了誰。”
聽程咬金都這麼說了,李東昇只能硬著頭皮道:“那個也沒有什麼難的,直接裝填火藥,然後點火就好了。不過,我只負責把城門炸開,其餘的事情我真做不了。”
“行,行,只要能把城牆炸塌,其餘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李績把手一拍,外面的薛萬徹牛進達、李道宗全進來了:“如果城牆塌了,還拿不下安市城的話,我們這些人也再沒有臉面對你了。”
東邊的天空剛露出一絲紅色,唐軍的大營裡傳出隆隆的戰鼓聲,牛進達率領著五萬大軍出了營門,在安市城下襬開了陣型,而安市城頭上高句麗也是嚴陣以待,牆頭上站滿了人,楊萬春親自上了城牆督戰,又一次血腥的攻城戰即將爆發。
“東昇,緊張不?”程咬金看著在一個加厚加寬加長的攻城車下面的李東昇問道。
李東昇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緊張又能怎麼樣,不還是被你騙。”
程咬金哈哈大笑:“這不是逼不得已嘛,要是有一點辦法我也不會裝病啊。”他看著李東昇一件又一件的往自己身上套裝甲,關心的問道:“穿這麼多,路還走的動嗎?”
牛進達一聲令下,全副武裝的唐軍開始向安市城逼近,攻城車在前面,弓弩手跟在後面,一進入弓弩的射程,頓時滿天的箭雨把天空都給擋住了,不時有人慘叫著被射中,然後後面的人接上來,繼續進行這殘酷的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