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官員回到長安都不允許先回家,要去吏部登記以後才能回家等通知。第二天一大早,李東昇就被小菊叫醒了,這個小丫頭也是眼圈黑黑,看來昨天晚上也沒有睡好,李東昇愛憐的摸摸他的頭道:“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呢!”
城門剛開,李東昇他們就進了長安城,張勇大口的呼吸道:“少爺,長安的氣息就是比嶺南哪裡好,雖然冷了點。”
李東昇回到了家,鬱悶的心情也好了些:“是啊,嶺南太熱了。對了,你安排人去接柔孃的,他們什麼時候到?”
說道這個,張勇嘿嘿的憨笑了兩聲,摸摸腦袋道:“他們估計要春天過來,現在運河都凍了。”
李東昇點點頭:“嗯,小姑娘要注意風寒,等明天沒有什麼事情你去長樂坊去選一套宅子,收拾一下,就算我送給你的成親禮物了。”
“少爺這個也太貴重了吧,我可不敢收。”張勇嚇了一跳,那個宅子都是幾萬貫一套,他可住不起。
“我們都是一家人,你陪我去嶺南吃了那麼多苦,送個宅子算什麼。你就收著吧。總不能讓人家娘倆來了沒有地方住吧。”
張勇感動不已,李東昇好奇的看著長安城的早上,說來也好笑,他還真的沒有見過清晨的長安城呢。又不用上朝,又不要上學,都是日上三竿才起床,現在左顧右盼看著周圍不時有挑著擔子的農民急匆匆的往城裡趕,估計是想趁早把東西賣了,還有打著哈欠開窗的女子,有開啟門板準備做生意的小店,也有推著糞車的工人,馬嘶人喊生活的氣息是那麼的濃厚。
越往城裡走,越是熱鬧,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大家看到一個穿著官袍的年輕人都指指點點,李東昇則是微笑著點頭。
半天后終於到了吏部,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排隊。現在已經不是當時中進士的待遇了,安排了小菊跟張勇他們回家報信,自己老老實實的在門口等著吧。
一等就等到了下午才進了文選司郎中的大門,看到李東昇的告身,那個主事一愣,看了李東昇兩眼,然後接了過來,淡淡道:“好了,收到了,你回去等信吧。”李東昇進門前後沒有一分鐘,完全沒有那些回來述職的大臣們談話的流程,旁邊的小吏還準備上茶,看到這個情況就用同情的眼神看著李東昇出門了。
對於李東昇來說完全不顧及這些人的想法,他現在就想著回到家中看看年邁的父母,漂亮的妻子,可愛的兒子,聰明的小妹,出了門張勇已經等在外面,一群人就匆匆忙忙往回趕。街上人來人往,跟桂州那個地方一天也只見幾十個人完全是不同的概念,而且路邊的行人哪怕穿的就是舊的衣服,臉上神色也是滿足和驕傲,這是長安人特有的氣質。
一路上李東昇收穫了無數羨慕的目光,這麼年輕的六品官員不多見,有些見過李東昇的人驕傲的給人家介紹:“這個就是我們長安的小李探花,陛下親口封的,你看簡在帝心就是好,這麼年輕就六品了。”還朝他揮揮手,李東昇也不能擺譜,只能微笑著拱拱手。
看到自己家大門的時候,李東昇激動的加快了步伐,齊叔遠遠的看到了對著周圍看熱鬧的街坊鄰居還有小孩道:“今天我們少爺回來,大喜的日子,老爺特別開心,晚上開個流水席,請各位街坊鄰居捧場。”登時引起了群眾的歡呼,李東昇也是哭笑不得,老爹還是當年的風範,一點沒有變。
邊拱手邊微笑穿過喧鬧的人群,進了家門直接往客廳裡趕,李成夫婦就做在大堂上笑著。
李東昇一個大步就跪倒在地:“給父母大人問安。孩兒做官在外,不能在身前盡孝,實在是心中內疚!”
李成點點頭道:“忠孝不能兩全,你既然為官當然要忠於皇上,我們還沒有老。”
李林氏眼淚直流,哪裡還顧得上坐在哪裡擺什麼儀態,直接站起來抓住李東昇的手道:“小寶啊,你怎麼這麼黑,又瘦了,可把我給想死了!”
李東昇也是眼淚流下來:“我在外面也經常想娘做的飯菜。”
站在旁邊的李四維看到這個場景,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就是“啊”的一聲:“娘,你掐我幹嘛?”
李東昇抬頭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個頭長高了好多,臉色也不像小時候那麼可愛,帶著一點粗豪的氣概,跟文質彬彬的自己還有嫻靜的錢多多一點也不搭配。
李四維看到自己老爸抬頭看他,笑眯眯的跪地道:“孩兒拜見父親大人,父親大人出外辛苦。”然後屁顛屁顛的去拿了個凳子過來:“父親大人,你坐。”李東昇剛欣慰的想到兒子懂事了,李四維下面就是一句:“父親,你帶什麼禮物給我了嗎?”
一句話逗的大家鬨堂大笑,李林氏眼淚還在眼裡,都笑的咳嗽起來,李四維立刻上去拍背:“奶奶,你笑的小心點。”讓李林氏又是開心的摸他的頭:“哎,我的乖孫兒。”
錢多多站在旁邊,看著李東昇只是笑,卻不說話,小菊也站在那裡,小杏估計去忙著弄飯去了不在這裡。
李東昇從身上掏出一個東西,遞給李四維:“這個是給你的禮物,省的你惦記。”
李四維接過來,原來是一對可以打拳的玩偶,只要上了發條就能兩個人對打,看的他眼睛發亮,嘴上說著謝謝父親大人,立刻接過去玩了起來。
珠兒也是微笑著看著李東昇,李東昇朝她招招手:“現在畫畫怎麼樣了?”
“一直沒有聽過,但是沒有人教,也不知道畫的到什麼程度了。”兩年不見,自己的妹妹也有了少女的模樣,雖然還帶著稚氣,但是這個知性溫婉的氣質已經顯現出來了。
人多的時候都是他們講話,等吃過飯,李東昇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也不顧旁邊有人了,一把抱住錢多多就親了起來,錢多多沒有想到李東昇這麼大膽,嚇的“啊。。”然後就被那熱烈的吻給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