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痴!
妄驚恐的看著那面容扭曲的已死之人,心臟猛烈地撞擊著胸腔,彷彿要掙脫他的身體一般。
作為一名暗影,最基本的訓練便是堅韌地意志,在面對致命的危險,時刻做好赴死的決心。
而此時,並非是妄在懼怕死亡,而是一種境界的碾壓,四維界域中期的痴在無聲無息間被抹殺了,僅僅是傳遞而來的威壓就讓妄已經無法動用一絲力量。
和羽樂天的音梵所不同之處在於,這種被抽空體內元力的感覺,就如同一隻螻蟻面對巨象,他連反抗的意識都消散於無形,甚至就連自殺也成了一種奢侈。
妄的眼前浮現出一個纖瘦的身形,清秀的面龐,手中蕩著一柄水墨丹青的摺扇,渾身散發著儒雅風流的氣息,卻隱約透露出肅殺之氣。
“玉…面……書生?”妄眼神中瀰漫著絕望,腦海中漸漸顯現出那恐怖的畫面。
寥落的村莊裡,紅色的河水緩緩地從林中深處流淌出來,裡面摻雜著不明的塊狀固體,還有被河水染紅的破布。
數十個身披金色甲冑計程車兵,手持的金色長槍不斷地滴著鮮血,身上的甲冑流溢著金色光芒,肆虐的狂笑著。
在他們不禁意間,一柄摺扇隨風飄曳在士兵之中。
隨之而來的是一抹纖瘦的身姿,如同風兒吹過樹葉,翩然間,數十名金甲士兵定格了笑容,頭顱皆滾落在地。
整個村落中,摺扇所過之處,不羈的笑聲皆是戛然而止,充斥在空氣中的是刺鼻的血腥味,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寧靜。
幾道暗影察覺到外界突然降臨的寂靜,陸續地自村落深處顯出身來,可有些身影還未顯現出來,就已經被摺扇所戮,蒼然倒地。
一襲白衣,如墨的長髮束起在身後,手持著映有水墨丹青的摺扇橫在最後一名暗影的脖子上。
“今年花盛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清揚的聲音打破了妄的回憶,他的意識逐漸恢復清明,眼前依舊是哪個面露微笑的玉面書生。
妄強忍著窒息感,低聲說道:“你三番五次阻攔時御統的行動,難道就不怕惹上殺身之禍嗎?”
“哈哈哈哈,可笑至極,區區一個時千仞,我豈會怕他!”旭伢翩若輕鴻,優雅地躍上屋簷,淡然說道。“不過,這一次,是終結了你的使命,還是讓你回去覆命呢?”
妄不怒反笑,一臉怨毒地說道:“呵呵,如今我的使命已經完成,我是生是死又有何妨?”
“啊……”
摺扇劃過了妄的一隻眼睛,回到了旭伢的手中,輕輕地搖曳著,摺扇上不染一絲汙穢。
“今日就暫且不殺你,揹負著恥辱和你的兄弟,回去轉告時千仞那條老狗,不日自然會有人取了他的性命!”旭伢收起了氣勢,消失在了屋簷上。
細雨連綿,低落在屋簷上連成雨珠傾洩而下,雨水打在痴的屍骸上,隱約讓人感受到一股淒涼之感。
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陰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羽樂天,背起痴的屍體,沒入了黑暗之中。
“樂天,樂天!”華風在路過巷口時,看見了失去知覺的羽樂天,將他扶了起來,壓抑著胸口的怒火,切聲地問道:“你這身上傷,究竟是何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