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爾多身形凝滯,雙手握著鐵欄杆一動不動,如同冰雪中的雕像。
囚籠中,一時間沒有一個人說話,誰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去招惹這位“前”北郡之王。
可偏偏東部古王國的納維卻又開口了:“蚍蜉螻蟻,生生息息。世代往復,千秋不虞。王者,在浩如星海的時間長河裡也不過是粒沙子,那王冠——”他瞥了一眼老浣熊人的頭冠,“就更不值一提了。”
博爾多緩緩將雙手從鐵欄杆上放下,轉過身,眼睛盯著納維。
所有人都覺得納維要被博爾多當成出氣筒狠揍一頓的時候,卻聽見博爾多的聲音異常平靜:
“你懂什麼?”這位前北郡之王彷彿忽然間換了一個人,緩緩倚著鐵欄杆坐到地上,“北郡是我家族榮耀。苦寒之地,什麼都沒有,多少代人的拓荒才能在那裡建立起三座雄城。你的古王國物產富饒,你就不擔心帝國下一個就侵佔你的王國,奴役你的子民麼?你在這裡,你的國家又能抵禦多久呢?”
納維笑了笑:“那是我的國家,但我已經不是他們的王,他們也不再是我的子民了。”
浣熊人老者又忍不住說話了:“你忘了,博爾多。東部古王國從來不在乎國王,國王只是個象徵嘟嚕。他不在,一定已經有人成為新王了吧嘟嚕?”
“恐怕新王登位的喜訊已經傳遍大陸啦。”納維點頭笑道,“所以帝國扣押我,或是殺了我,對東部古王國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那你呢,”博爾多扭頭看浣熊人老者,“你的聯邦呢?”
“我是商人出身嘟嚕,”老浣熊人抬起手,看著手上的寶石戒指,“對於風險的演算我從不懈怠。”
他狡黠地一笑:“這次出發之前,我和我的大臣們早已經計算過了所有的風險,現在只是運氣不好,遇到了最糟糕的那個,聯邦當然有自己的對策。”
博爾多默默點了點頭,喃喃道:“看來只有我才是那個蠢蛋,是麼?”
這座囚籠位於空曠而起伏不斷的丘陵之中。沿著帝國通往北方的大路一直走,就會找到前往這座囚籠的小路和指示牌。當然,嶄新的路牌上標記的還是“和平議會廳”。
現在大路和小路上,日夜都有帝國計程車兵巡邏。囚籠東側不遠處,有一些稀疏的灌木。灌木叢裡,有兩雙眼睛,目睹了囚籠裡發生的一切。
“哥,”女孩的聲音輕得若有似無,“救不救?”
“噓,”一個年輕的男聲回應道,“我在思考……”
“你思考一晚上了,到底救不救啊?”
“你不明白麼?救還是不救,現在是一個攸關大陸無數民生的選擇。”年輕男子低聲道,“老師讓我們出來,是調查最近不正常的魔素濃度,和魔獸活躍的原因,對吧?”
“對。”
“我們基本上已經查到了原因,是帝國在進行一些關於靈想力的研究,甚至可能跟撕毀什麼協議有關。”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