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個,孫魯班就有點頭大,
“他來做什麼?”
“據說是建業有要緊之事,他來傳詔了。”
孫魯班打了個哈欠,道:“什麼要緊的事,真是煩人。”
話是這麼說,孫魯班還是穿好衣物,她懶得梳頭,直接披頭散髮地走出去,
月下,全琮揹著手在來回踱步,見孫魯班走出來,他衝孫魯班微微一笑,儘量展現出一個風度翩翩的模樣,
但孫魯班沒有把關注的目光放在全琮的身上,她也算久經沙場,看見全琮的那一刻便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
因為全琮不是孤身來的,在他身後,足足上百人的吳軍甲士肅然而立,這些人各個身體雄健、目光犀利,一看就是東吳軍中罕有的銳士,
對一個使者來說,他的排場顯然有點大的過分了。
“全琮見過長公主,深夜來此,打擾長公主休息了。”
孫魯班不願露怯,但她還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沉聲道:“全將軍何出此言,都是為了國事罷了。”
全琮優雅地一笑,可孫魯班分明從他的笑容裡感覺到了一絲邪氣。
別的不說,孫魯班的地位極高,現在又是車騎將軍,奉命北伐,全琮才是綏南將軍,見了孫魯班是要恭恭敬敬行禮下拜,口稱末將的,
可他居然只稱呼孫魯班為長公主,分明沒有把孫魯班的地位放在眼裡。
全琮也從孫魯班的眼中感覺到了一股敵意,他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封詔書,道:
“長公主攻破壽春、合肥,有大功於社稷,天子詔公主回建業,將有大賞,我先提前恭喜公主了。”
孫魯班並沒有伸手去接詔書,她冷冷地看著全琮不語,月色下,那張妖豔的臉上已經有了幾分顯而易見的殺意。
“全將軍,這詔書,是自天子處來嗎?”
“自然是。”全琮毫不猶豫的道。
孫魯班心中猛地起了一絲怒意,心道準是有人在孫權的面前搬弄是非,眼看自己立了大功,又要給自己穿小鞋了。
以孫魯班的功勳,孫權早就該賞,封大將軍不至於,但一個驃騎將軍是絕對跑不了了。
現在前線戰事緊急,一切都要靠孫魯班主持,若是她回建業,只怕一切都將化作泡影,孫權應該不會有這麼傻才是。
而且,孫魯班的鐵桿盟友呂壹自孫魯班北伐之後也斷了訊息,呂壹這話雖然人品低劣,但是見風使舵的本事還是不小,
他應該能看出孫魯班現在掌握了吳國的主要軍權,不會輕易投靠別人,
便是呂壹投靠了他人,趙夫人也應該有信傳來,
她是孫權的枕邊人,若是真有什麼風吹草動,肯定也會早早偵知才是。
一切一切糅雜在一起,孫魯班更是疑惑叢生,
“我回建業,這裡的兒郎又該如何?”
全琮笑道:“您看看詔書,自然曉得。”
他說著,身邊的幾個甲士已經緩緩呈扇形展開,朝孫魯班慢慢包抄過來,孫魯班哼了一聲,道:“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