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來了,快跑!”
他們的馬都是隴西本地的良馬,比龐會的雲南馬不知道雄壯多少,可兩人之前一直沒有把背嵬軍的斥候放在心裡,這會已經不小心闖入了弓箭的射程,
龐會大喝一聲,深深提了一口氣,挽弓,搭箭,他的動作一氣呵成,流星般的箭矢刺破乾燥的空氣,如一隻兇猛的餓狼張開血盆大口,咚地一聲將那正準備逃跑的斥候一箭洞穿!
“好箭法!”
這一路以來,趙昊為了節約馬力,沒有出動自己的斥候去跟隴西的斥候剛正面,眼看襄武在望,趙昊果斷下令全軍出動,
終於,隴西的斥候們見識到了威震天下的背嵬軍斥候。
他們的戰馬沒有隴西的強壯,速度也稀鬆平常,但云南馬勝在負重大,遠途跋涉也絕不掉鏈子,隴西的斥候跟了他們兩日,戰馬已經有些疲憊,又因為太過大意進入了背嵬軍的射程,這下只見一匹匹戰馬上萬箭齊發,那些勇不可當的斥候丟擲密集的羽箭呼嘯著覆蓋了這片熱土。
“啊……”
這些斥候都參與過在皖縣附近進攻曹休的戰鬥,箭術堪為背嵬軍之最,他們一起發射,這漫天的羽箭真是避無可避,每一箭射出,肯定會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頃刻功夫,隴西的斥候已經損失大半,剩下的哪裡還敢還手,紛紛奪路而逃。
眼看前面就是襄武,斥候們聲嘶力竭地高呼開門,襄武城頭見城外黃沙滾滾,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就是這一時的猶豫,讓這些斥候再也沒有能看第二天的朝陽。
雲南馬的嘶吼聲清晰可聞,第二輪箭雨射來,那些隴西斥候驚慌地回過頭去,只能望著飛來的黑色箭雨,發出陣陣不甘心的慘叫。
“投降,投降,我們投降!”
可惜,飛箭不給他們這個機會,從進攻到全滅敵人,只用了短短一個時辰,追擊戰中,隴西的駿馬並沒有保護他們的主人,
襄武城下,一片血肉模糊,人和戰馬的交疊在一起,剎那間真如人間地獄一般。
“這就人間地獄了啊。”
趙昊哼著歌輕快地上來,他的眼神一般,索性拍拍手,沉吟道:“王朝馬漢。”
兩個在天水參軍的農夫已經被趙昊弄來當自己的親衛,聽趙昊呼喚,兩人趕緊從隊伍裡哼哧哼哧跑出來。
他倆自恃平時乾的農活多,體力好,可這長時間的奔跑下來,他們早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像自己的肺都要崩裂一般。
“老……老大有何見……見教。”
入鄉隨俗,聽說許多背嵬軍的老人都這樣稱呼冠軍侯,他們也索性這麼叫,趙昊莞爾一笑,道:“王朝,你眼神好,看看城樓上有沒有遊楚。”
王朝心說我特麼哪認識遊楚是誰,不過老大這麼說了,他也只能掃視一圈,老實地道:“回老大,城樓上除了一群兵丁,只有一個文士,看年紀應該是遊楚。”
“哦,這就好辦了。”
他緩緩策馬,朝著襄武城靠近,雖然只是單人匹馬,卻依舊給這狹小的城池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龐會知道趙昊肯定要開展他最擅長的戰略忽悠工作,趕緊很知趣地遞上一個鐵皮喇叭,趙昊清清嗓子,沉聲道:“城上的是遊楚吧?”
遊楚今年已經六十歲,他不太喜歡什麼經義文章,反而比較喜歡音樂,年紀一大把了還是面色紅潤,氣色好的驚人。
他站在城樓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外面年輕氣盛的趙昊,微微嘆息一聲,道:“不愧是趙昊,真有當年冠軍侯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