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河上城最近攻破了陀瑪上城,他們趁著一場大酸風暴發動進攻,直接奪走了陀瑪上城四分之三的土地,並在酸風暴結束後用人海攻破了上城的導力護盾。
奪走一個上城所有資源的紅河上城已經壓抑不住自己的野心,他們正在厲兵秣馬,準備繼續朝著周邊進攻。
而憑藉散亂的流民傳遞的資訊,以及那已經被染成鐵褐色的酸雨雲,悉多羅基本可以確認,陀瑪上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生物人口都被銷燬,所有沒有逃走的人都已經死掉。
紅河上城自己的人口就已經足夠爆炸,他們得到資源後不可能還接受那些人口,他們掃滅了那個區域所有的抵抗勢力,將一切和陀瑪上城有關的事物全部都抹消。
建築被推平,城市被焚燒,人口被回收,機器被搬走,隨之而來的,便是紅河的殖民者,他們在陀瑪上城腐爛的屍骸上重新開始建設全新的村鎮城池。
悉多羅看見,如同蝗蟲一般,穿戴簡陋破損鎧甲,手持槍械亦或是冷兵器的紅河衛隊,將一座座已經存在數百年的村鎮化作平整的土地,建立起堅固的堡壘,與墟丘上城的要塞對峙。
雙方在邊境經常有交火,每一次都會拋下數百具屍體,甚至有幾次雙方還呼叫的炮火支援,如同流星一般,高超音速的超重穿甲彈輕易地將雙方各自的地下陣地轟的稀巴爛,甚至造成了好幾場令墟丘震盪的地震。
而就在那坑坑窪窪的廢墟之上,馬上又有新的要塞和堡壘建起,又是一批全新的人與士兵抵達,開始新一輪的對峙。
而最令悉多羅無言的,乃是那些被消耗掉計程車兵身份。
他們正是比悉多羅大上幾歲,過去幾年間,被墟丘上城召集入城的那些‘優等’基因持有者。
悉多羅知道,所有人早就已經死了,自己也已經死了。
她睡不著,也不想睡,無論是劣質,中等,還是優等,對於上城而言都是消耗品。沒有戰勝紅河的入侵者,墟丘會被血洗,戰勝了紅河的入侵者,他們也是城市的消耗品。
誰都是消耗品——甚至就連勝利者紅河也是如此,他們只有在戰鬥中消耗掉過剩的人口資源,才能從癲狂的混亂恢復成穩定的秩序。
悉多羅輾轉反側,她想要叫上幾個同伴逃走,無論是墟丘,紅河,還是這個世界都讓她感到窒息,她想要逃去自由的世界。
但逃又能逃到哪裡去?這個世界哪裡不是墟丘?
紅河與墟丘交戰,不過是這個世界所有上城之間最為無趣的日常,最為常見的輪迴,是自整個島嶼生成後,重複發生過成千上萬次的征戰,這還只是一個個上城間的廝殺,別的不說,墟丘上城之下的那些村鎮,也都經常會為了優質的遺傳基因,還未被髮掘過的金屬丘陵而廝殺戰鬥,奪取所有權。
上城對此持有鼓勵態度,只有血才能澆灌出真實的能力,以及從血中迸發的潛能。
同理,上城之間的廝殺,更上的存在,恐怕也是持有這樣的想法吧。
只有導士。
只有成為導士,才能超脫這一切的輪迴,成為天上人,不用理會這凡間,無盡悲苦的塵世。
所以,即便是冒什麼風險,她都要成為修士。
一夜無眠,悉多羅找到了鎮長,現在距離年初灌頂還有一段時間,一般不會有人去見這位上城直接委任的管理人員。
但悉多羅卻經常去,鎮長喜歡年輕女孩的肉體,雖然阿修羅眾沒有自然生育能力,但依然有五熾六慾,他經常邀請年輕的女孩來到自己的居所,而那些女孩可以得到安全的無輻射水,足夠的食物和安全。
悉多羅也是其中一員。
鎮長並不意外這點,悉多羅很聰明,他很清楚對方會成為上城公民的一員,但正因為聰明才不會拒絕他的交易,他甚至有渠道,可以讓基因種子中等,亦或是低劣的女孩透過成為上城公民,以及一些大人物奴僕的辦法,讓自己可以成為上城的一員,躲過被銷燬的命運。
這次悉多羅要做什麼,鎮長亦有猜測,他估計對方是想要知曉如何更進一步的方法,尋覓成為‘導士’的可能。
他雖然不知道答案,但並不妨礙他和悉多羅交易,反正一個還未成年的女孩,也不可能把他怎麼樣。
一夜溫存時,悉多羅殺死了鎮長,她換上了鎮長的雙眼,奪取了對方的記憶晶片,然後啟動人工思維灌頂儀。
鎮長做夢也想不到悉多羅居然如此大膽,殺死上城委任的管理者會被上城追殺至死,送入餓鬼道被奈米機器人分解,據說在奈米機器人將額葉和新皮層吞噬殆盡前,被分解的人可以體會到人世間最極致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