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次遇到了我,知道我就是當初那個神舟神系的後裔時,表情可是相當精彩……簡直就是差點要跪下來對我認錯求饒,求我饒祂們那個宇宙眾生一命,祂們什麼代價都可以付,為奴為僕也無所謂。”
蘇晝說這話時,原本是在輕笑著的,連帶智慧樹和一旁的薩拉也都輕抖樹葉,捂嘴輕笑。
但很快,青年便沒有笑。
“這是錯的。”
他平靜道,令整個個人空間都彷彿肅靜了不少:“我沒有讓祂們跪。”
“兩界爭端,本就是正常,既然已經輸了,賠償了,那就過去了。”
蘇晝淡淡道,俯瞰個人空間的眾神,語氣漠然:“為什麼他們會惶恐?不就是因為我是合道強者嗎?明明都是幾千幾萬年前就結束了的爭端,祂們仍然覺得我會為此報復,不就因為合道強者就可以這麼幹嗎?”
“不講道理,只隨心意,一言不合,甚至可以決斷一個沒有合道強者的宇宙眾生的生死存亡……”
如此說著,即便是最為遲鈍的蜂人少女,也都能聽懂蘇晝言語間的不愉,以及一絲淡淡的悲憫:“祂們從未和我交流過,祂們也從未了解過我的大道,但僅僅因為我是合道強者,因為我是強者,所以理所當然地覺得,我可以壓迫祂們,我可以毫無理由的壓迫,而祂們除卻在我面前跪下求饒外,居然別無他法!”
“祂們只能懇求——甚至我不讓祂們跪,祂們都惶恐,都畏懼,都在哭泣……十幾個大天尊,一百多個一道一族之祖啊!祂們在自己的宇宙何等驕傲,實乃天地之主!”
“可在我面前?簡直就是一條狗,誠惶誠恐地向我求饒,只為了一個可以‘下跪’的機會。”
那時,世界樹看見,蘇晝握緊了腰間的刀柄,他又笑了起來,只是笑得聲音充滿苦澀。
還有憤怒,
青年為此感到不平。
聲音逐漸落下,蘇晝的語氣有些疲憊起來:“我必須……終結這種偏見。”
“智慧樹,薩拉,小刀,還有騰蛇……我必須去這麼做,你們都能理解吧……合道強者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對其他宇宙為所欲為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眾生不必恐懼,不必卑微,最起碼,不應該因為一個‘跪’的資格,而感覺惶恐了。”
“這不是很對嘛……”不談智慧樹,薩拉是感覺蘇晝尊主的想法簡直是對,不能更對,倒不如說,就是應該這麼做呀!
“您一路走來。”如此想到,薩拉發自內心地贊同道:“所行的皆為正確啊!”
但是她卻又要看蘇晝搖頭,伸出手拍了拍她腦殼:“傻蟲子,你太年輕了,懂什麼呢。”
“合道強者就不是人嗎?我哪怕是建設燭晝天警察局,強迫壓制他們,難道不也是壓制?別的不說,有很多合道強者並沒有打算為所欲為,但我一樣要壓制祂們修行至今的天賦權利——我要約束祂們自己,不能隨意使用自己的力量。”
“我不小了……”而薩拉有些生氣地拍開蘇晝揉著自己腦袋的手:“我十一歲了!蟲人這時候都可以當奶奶了!”
“可你不是蟲人,你是燭晝。”蘇晝卻也不惱,反而心情好了不少:“我快三十歲,對燭晝來說都是嬰幼兒,你十一歲,尋常燭晝才剛剛出殼呢!”
揶揄一番後,蘇晝站立起身。
他準備離開了。
離開個人空間前,青年搖了搖頭:“以正義之名,行強權之事。這個多元宇宙的真理可真是矛盾啊,難怪偉大存在奇蹟又名紛爭之主,究竟何事是不矛盾又無紛爭?”
或許,只有真正的正確了吧。
但那玩意又不存在。